“你知道你可以直接用魔法把它们送上去的吧。”她有点无奈地从衣柜下层取出几件冬装,“而且等你要穿的时候你打算怎么拿下来?”
“习惯了。”梵妮耸耸肩,趁着康维尔夫人将冬装放到床上时再次踮起脚用手掌贴住布料表面,把手掌向后撤去的时候那堆衣服便像被磁石吸引般移了出来。等康维尔夫人再转回身来,衣服已经被一股脑塞进她刚腾出来的地方了。
康维尔夫人只瞟了一眼便见怪不怪地继续整理,但看起来她只是在将本来就折得整整齐齐的冬装在床上搬来搬去。有些方面康维尔夫人和史密斯像得惊人——比如在打算提起某个可能不那么愉快的话题时都会给自己手头找点事做,装成不经意的样子。
梵妮识趣地站在一旁抱起手臂等着。
“现在问这个可能不太合适,但婚礼上和你跳舞的那个男孩……你们之前认识吗?”
好吧,够委婉的。“四年级的时候我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康维尔夫人把一件呢子大衣第二次摊开又折好。
“时间不长,他回到法国之后我们就没联系过了。后来发生的事太多,我就没想起来。”这倒也不是假话。
“在那之后呢?”
“就那样呗。”
康维尔夫人的动作突然利落起来,她把床上的衣服摞在一起,对想帮忙的梵妮摇摇头,抱着它们走出了房间。虽然她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梵妮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伤害了她,而她对此虽感歉然却也无能为力。
这段没有血缘作为纽带的亲情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欺骗和隐瞒的基础之上,几年的时间里康维尔夫人一直试图以对梵妮的千依百顺来弥补,但这反而让她们的关系比起母女更像是主人家与暂住的亲戚。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摩擦总是难以避免,假期回家住的时候梵妮也见到过她与史密斯为某些事争执,而对梵妮,她几乎连语气强硬的时候都没有过。或许因此,她们也始终无法真正亲密。
梵妮将刚才扔进去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好让柜子门能完全关上,随后也离开了康维尔夫人的卧室,想了想又脚步一转走进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她记得自己好像还没有近距离地仔细看过那个被自己误伤并且昏迷了一年多的人。
圣芒戈的护理尽职尽责,西里斯的头发和胡子显然都有人定期处理,躺在床上的他看上去安详整洁,只是一年没怎么见光后显得有些苍白,也还能看得出多年铁窗生涯摧残的痕迹。根据圣芒戈的说法,这半年来西里斯的情况已经稳定,不再需要持续用药,对外界也有了一些反应。但最终什么时候会醒来,醒来后是否会有持续的后遗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