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见到黑魔标记起梵妮就做好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准备,然而真听到时她却觉得自己此前根本就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她花了点时间才说出幻身咒的解咒,对上西里斯的眼睛,
“我建议你别进去,场面……很不好看。”西里斯嘴唇绷紧了一下。
梵妮摇摇头,向那栋她已经很熟悉的房子走去。刚进院子,梵妮便停顿了一下:花园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她、露西和桑迪一起培植的草药毁于一旦,那些焦黑的残枝伸向天空,像在发出绝望的哀求。她弯腰触摸只剩下黑色颗粒物的粗糙土地,燃烧的温度已经散去,确如西里斯所说,事发已经很久了。
一家三口丧命的案件绝对远远超过了“值得报道”的标准,她有该做的事。梵妮掏出相机,按下快门。
走到半开的前门前,梵妮马上明白了西里斯那一停顿的原因:桑迪四肢摊开躺在门边,上身被显然是西里斯盖上去的白布遮挡着。她揭开白布,看到桑迪神情惊讶而呆滞,再也不会有神采的黑色眼睛半开半闭,里面空无一物。
她以前总觉得应门时从不多问的习惯会害了桑迪的。
梵妮按下快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桌翻椅倒,溅满血迹。菲尔德先生倒在向着阳台的落地窗前,靠着沙发的残角半坐半躺,脸上盖了一块显然是西里斯刚才加上去的白布。梵妮在他身边半蹲了一分钟也没能下定决心把它揭开,转而拉起了他右手的袖子,看见一个极不整齐的血糊糊的截口。然后她沿着血液飞溅的痕迹找到了一只手,魔杖松松地挂在惨白的掌心。
从满室的血迹来看,他在失去了拿魔杖的手之后仍坚持向敌人投掷着所有能够到的东西——沙发垫、茶杯……直到那一回头。
梵妮在客厅走了好几圈,在尽可能不接触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对每处痕迹按下快门。
支撑菲尔德先生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执念并不难猜,露西就倒在阳台旁,同样盖着白布,梵妮几乎要为西里斯下意识的体贴而感激了。后门开着,显然食死徒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她没能来得及幻影移形。
露西总是整齐挽起的黑色长发散乱下来,一小截发尾露在白布外面,梵妮对着它按下快门。
最后她走出屋子,在西里斯惊讶的目光中转过身来,拍下上空悬挂的狰狞标记,把相机放回口袋里。
然后梵妮一头扎进旁边的灌木丛,剧烈地呕吐。西里斯随后用守护神送出了消息,等她煞白着一张冷汗淋漓的脸终于直起身时,凤凰社的其他成员已经赶到了。梵妮没去听其他人说的任何一个字直接幻影移形离开,西里斯几乎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