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作为快乐的回忆,你可真够乱七八糟的。”西里斯评论道。
“有什么比死里逃生更叫人高兴?”
又打完新一轮嘴仗,梵妮终于没办法再忽略阿斯托利亚的目光了。说实话她对沉默寡言没什么意见,但那种盯人方式实在叫她有点儿怵。她挑起眉毛望回去。
“你记得里昂吗?”冷不丁地,阿斯托利亚问。
“……啥?”
“里昂伯斯德,他们说是你杀了他。”
“……算是?”梵妮吐口大气,“好吧,就是。怎么,你认识他?”
“他是赫利埃的父亲,我的表叔,在我和赫利埃闹翻之后还和我保持着往来。他是唯一一个不认为我是个败类的人,总是劝我父母别太纠结,说等我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什么是正确的。”
“看起来事情并不如他所愿。”
“他死后我真正开始憎恨他们相信的一切,因为那害死了他。”阿斯托利亚面无表情地说,“他从不理解我,他可能不是个好人,但他对我向来不坏。”
西里斯看着阿斯托利亚,阿斯托利亚还盯着茶几,梵妮则像是对没打开的电视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死者跟随着她,她能从每片黑暗里看到,他的头发仍如铁丝般坚硬纠结,线条粗犷的脸上扭曲残暴的神色则退去了。他已经宁静,她则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让自己能够与那个幻影——又或者说与制造了那个幻影的自己——和平共处。假期末尾的某个夜晚,他们对视了半夜,然后她说:如果你要做什么,那就来吧;但在此之前,我得继续生活。
“我该为你的损失感到遗憾,但那太虚伪了。”她说,“我从来没有一秒后悔过当时的选择,也不觉得他活着会让我更高兴。”
“你当然是。”
“那么,我们说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