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梵妮没有其他需要作证的案子,审判完成后她便离开休息室绕了个圈又坐到观众席上去了。原本她对在旁人的打量、议论甚或是企图套新闻的搭话中再呆上几小时并无兴趣,但接下来这个案子从各方面来说都意义不凡,而且很可能不会那么轻松结束。
一个人在审判室中央的椅子坐下,他比押送他的两名傲罗都要矮一个头以上,有着老鼠似的水汪汪的小眼睛,不停地发抖。
“彼得罗伯特佩迪鲁。”金斯莱沉稳地开了腔,“接下来将由魔法法律委员会对你被指控的案件进行审理,在判决前你有权利为自己进行辩护。你被指控于1981年11月1日杀害13名麻瓜,于1994年7月16日折磨并杀害伯莎安德烈娅乔金斯……”
清单上是虫尾巴独自完成的罪行,宣读过程中不比前一起案件中愤怒的骚动,观众似乎不敢相信那个缩成一团的可怜东西身体里有如此残酷的罪恶。一片寂静中梵妮对面观众席上的一个女人突然哭了起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注目。
“可怜的玛丽,她还一直以为那崽子是个英雄。”梵妮左边的妇人低声对同伴说。
梵妮眯起眼看向那个女人,她60岁上下,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得多,有着和虫尾巴一样稀疏的浅色头发和尖细的声音。她发出一声很响的抽泣时虫尾巴畏缩了,不安地瞟了那个方向一眼。
虫尾巴的辩护人约翰谢德能力至少不下于之前赫利埃和拉巴斯坦的,很好地利用了被告外表带来的同情分,强调虫尾巴之后的罪行全是在伏地魔控制下完成,然后指出16年前那起案件在审理过程中的最大难点:证人证言全部对西里斯不利,且虫尾巴当时所用的魔杖已经遗失了,无法使用闪回咒进行直接证明。
“事实是,一整条街的麻瓜都听到是那边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犯下了背叛的罪行;事实是,在完全可以通知执行人员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知道布莱克先生所谓的‘追踪’行动;事实是,参与抓捕的傲罗都可以证明布莱克先生被捕时在放声大笑;事实是,我们都知道阿兹卡班曾经的看守会对一个甚至正常的人的神智造成什么影响;事实是,我的当事人侥幸活了下来,并饱受此事的折磨;事实是,布莱克先生对自己葬送的12年感到愤怒,他希望有人为此买单。”
证人席上的西里斯镇静而条理清晰地回应了谢德对自己证词真实性的穷追猛打,详细地叙述了一切细节:伏地魔的追杀,替换保密人,两个朋友的死,他如何冲动地独自出发追杀虫尾巴,如何被关入阿兹卡班,如何偶然发现虫尾巴还活着,又如何试图闯进霍格沃茨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一过程中梵妮一直捏着把冷汗,把这些事完整回忆一遍对西里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事实上哈利此前甚至曾提出把这次审判瞒着他。但西里斯显然完美地用行动驳回了对自己神智完整性的质疑。
接下来哈利、罗恩和赫敏先后出来作证,就算以事先排练过的标准来看,他们叙述四年前发生在禁林的事时表现也算得优秀,几乎没有给谢德留下什么话柄。赫敏还出示了当初麦格教授向魔法部为她申请时间转换器使用权的说明,也不知她俩从哪儿翻出来的。梵妮那时并未直接参与有关虫尾巴的部分,因此控方只是宣读了她就此事所作的笔录作为补充。
那之后又有几个食死徒出庭证明虫尾巴的罪行,谢德则操着他镇静却富于感情的腔调质疑了他们的动机和可信度,看得出来他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佩迪鲁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儿子,在减轻他罪责上她显然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