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该在她试婚纱的那天到。”金妮已经对赫敏的念叨完全免疫了,目不斜视地整理着梵妮裙摆上的花边,“幸好我和哈利早就把事情办完了,否则我真怀疑自己在这之后还会不会想结婚。这些天都是我陪着她,直到婚礼前就都是你了,伴娘小姐。”
梵妮缩了缩脖子。
接下来受过礼品置办宾客座位安排现场布置等等问题细节的一番轰炸之后,梵妮又给赫敏拉着以修正算数占卜论文的劲头又核查了两遍清单——天知道赫敏怎么能做到把婚礼的全部所需写下来还分门别类划重点。好在大概是和赫敏一块备了6年考的底子还在,适应了赫敏再创新高的嘴唇运动速度之后她觉得这一切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婚礼前一天晚上,在确认一切万无一失之后赫敏终于松了口气,在陋居门口吻别了罗恩。梵妮在两人身后瞟见韦斯莱夫人不赞成地撅起了嘴,暗自好笑——就是在这位伟大母亲的坚持下,赫敏和罗恩婚礼前不得不一直睡在各自的父母家里。
接着罗恩被男孩们拉去附近的小镇开告别单身派对,金妮也和妈妈道了别飞路回自己家,陋居里便只剩了韦斯莱夫妇和梵妮。梵妮在厨房里就着洋葱汤往嘴里塞面包补吃为了处理捧花迟到事件而错过的晚餐,韦斯莱夫因为连日的忙碌而十分疲倦,但和往常一样慈爱热情,直把梵妮撑得肚子快要裂开才作罢。
“谢谢你的款待,韦斯莱夫人。”梵妮把汤碗搁回桌上。
“这没什么,亲爱的。”韦斯莱夫人微笑着说,她多了些皱纹和白发,棕色眼睛温暖而让人安心。她挥动魔杖把碗碟一股脑儿扔进池子里,接着这天第五次对梵妮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今晚你可以住在金妮的旧房间里,我和亚瑟都欢迎。”
“你真是太好了,韦斯莱夫人。”梵妮第五次拒绝道,“我想我还是回去住比较好,我猜我有些想家。”
韦斯莱夫人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她爱怜地看着梵妮:“你是个好孩子,梵妮。”
“嗯,谢谢?”梵妮眨眨眼,“并不总很好吧,我想。呃……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我是说罗恩和赫敏,他们相爱了那么多年。”
“你知道,如果你觉得孤单的话,我们总是欢迎你的。”
想来是没什么能瞒过这位母亲的,梵妮笑笑:“我知道。那么,明天见,韦斯莱夫人。”
幻影移形到漆黑的客厅中央,梵妮摸索着开了灯。屋里不出意料地空无一人,史密斯还在维也纳留学,康维尔夫人则大约是和阿姆斯特朗先生度假去了。大战结束后又是连串的波折,她在长年的奔波中还是与他们恢复了某种疏离的联系,比起家人更像故友。
不同于陋居,即使在孩子们都陆续离开之后那所房子仍然能透出几许凌乱的热闹,而这里在没有其他人时便安静而冷清,对她也更合适。
洗了个长长的热水澡,梵妮擦擦镜子上的水雾,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被晒得发白的短发,光洁的蜜色皮肤,五官精致,双目平静。眼下没有黑圈,脸颊上高山日光造成的轻微太阳红已经被赫敏和韦斯莱夫人成桶的保养品剿灭了,额角和下颌的伤痕完全可以用发丝和粉底遮掉,看上去不错。
重新戴上多年不离身的手表,梵妮看看时间:离婚礼开始还有7小时多一点儿。也不知道赫敏今晚睡不睡得着,她打算先睡5小时,再到格兰杰家安抚新娘——她总觉得以赫敏的焦虑程度,会在婚礼前逃掉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