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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就这么和沈巍搞起了地下恋情,拍戏休息的空档,两人从来不对戏,就在一旁闲聊拌嘴打游戏,有些默契好像真的是与生俱来的。晚上临睡前,赵云澜都想方设法地跑到沈巍的房间,然后蹑手蹑脚地钻进沈巍的被子里。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再若无其事地分别从酒店离开去片场。

除了沈夜,剧组似乎没人看得出沈巍和赵云澜这点儿的猫腻,他们便越发得乐在其中。

这天,沈巍只有早上一场戏,拍完就先回酒店了。晚上,沈巍洗漱完在床上翻剧本翻了好一会儿,往常这个时候赵云澜早就溜过来了,今天却迟迟不露面,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沈巍有些奇怪,跟赵云澜的助理又确认了一次,赵云澜确实早就回酒店了。

“……他好像有点儿感冒,可能睡了吧。”挂电话之前,助理如是说。

沈巍挂了电话就去找赵云澜助理要了备用房卡,也没空管什么狗仔猫仔,走到赵云澜房间门口利索地刷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但是沈巍一进门就听见不远处一阵低咳声。沈巍也没开灯,靠着窗外街灯的一点光亮走到了沙发旁边,沙发上这人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粗重和艰涩。

沈巍蹲下身子,摸了摸赵云澜的额头,湿答答的,温度还没降下来。

“让你里面多穿点,你不听……”沈巍嘴上训斥着,拽过一边的毯子把人盖了个严实,“吃药了吗?”

赵云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退,还用手捂住了口鼻,嘴里呜呜噜噜地说了句什么。

沈巍没听清楚,一边问着一边打开了一旁的落地灯。

赵云澜把两只手打开一条缝,迅速说了一句:“你离我远点儿。”然后就又把嘴巴鼻子捂得死死的。

沈巍以为他是烧糊涂了,想凑过来却被赵云澜孩子气地推开了。

“你干什么?我说你不对吗?”沈巍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过来扒赵云澜的手,“你这样捂着一会儿该缺氧了!”

赵云澜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沈巍递给他,他便就着沈巍的手打了几个字,然后推给沈巍看——“我怕传染给你”。

沈巍肚子里的火一下就窜了上来,他以为赵云澜是不小心睡着了才没跟他说,原来这人是故意的。可是看看赵云澜烧得两眼通红的样子,沈巍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沈巍猛地拽开赵云澜的胳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按回了沙发上,接着欺身压过来,把嘴巴贴了上去。

赵云澜发着烧,身子发软,根本挣不开沈巍的钳制。赵云澜被沈巍吻得脑袋发蒙,后来干脆放弃了抵抗,两道粗重而不规律的呼吸声和隐约的水声很快弥漫了整间屋子。

直到沈巍觉得腰有些酸痛发僵,他才放开赵云澜重新直起了身子,冷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赵云澜:“下回还怕吗?”

赵云澜瞥了沈巍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心虚,于是顶着张红扑扑的脸,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沈巍不是气赵云澜,他是心疼。因为他的身体,赵云澜余生便多了很多原本不存在的顾忌和忧虑。他不想,可是他已经放不开他的手了。

沈巍再也放不开赵云澜的手了。

赵云澜对沈巍免疫功能的预判还是准确的,果不其然,沈巍第二天就感冒了,可是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感个冒就耽误剧组的进程。所以,赵云澜感冒痊愈的那天,沈巍的感冒成功地被拖成了肺炎。

“病人肺部受过那么大的损伤,感冒还敢拖着?知道肺炎严重了会死人吗?肺源性心脏病没听过吗?你们演员都不把命当命吗?……”医生一边唰唰唰地写病例,一边叨叨叨地教训对面这俩人。

沈巍坐在椅子上,一直低着头闷闷地咳着,他有些耳鸣,根本听不清楚医生在说什么,只觉得被吵得头疼。赵云澜的脸色则越来越严肃紧绷,点头时都无比诚恳沉重。

赵云澜早上发现沈巍咳血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开车把人送医院来了,这会儿沈巍在输液室等着挂水,打电话叫助理来不及,缴费拿药的活儿就全都得他一个人来。赵云澜几辈子没做过这些事儿,生疏忙乱得像只没头苍蝇,连口罩都忘了带,好在有个帽子挡挡眼睛。这个时间医院人不多,偶然有一两个认出他来的路人也不敢上前,赵云澜在医院大厅转了几圈倒也是都搞定了。

赵云澜跑回输液室门口才发现自己有些喘,浑身上下都汗涔涔的,其实从早上看见沈巍咳血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慌着,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平复下来。赵云澜抱着一堆药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而后才推开了输液室的门。

赵云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把嘴巴凑到了沈巍耳边,声音里满是得意的笑意:“你以为三年兵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