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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风吹的有些凉了,猎猎的春风将老树的枝丫吹得落了好几片嫩叶。树下的黑敦敦还在打瞌睡,肥硕的屁股一拱一拱的翻身换了另一个舒服的位置。

白府的一切都在这片夜色下循规蹈矩的周而复始着,没有人看见这片静怡中也曾刮起过狂风。反正夜色之后的骄阳总会在另一天升起。那起不起风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素贞就是在这个时候迷迷糊糊坐起来的,推开房门时正好看到了从房上下来的法海禅师。

他穿得有些单薄,站在宽敞的庭院中,背影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单。

她揉着眼睛问他:“你怎么没睡?”

他似乎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推开门,楞了许久之后方道:“出来走走。你怎么起来了?”

素贞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说:“上茅房啊。要不要一起?”

他好像也习惯了被她调戏,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摇头回道:“不用了,你自己去吧。”

彼时,白素贞的脑子还有些木木的,小和尚说“不用了”,她便点点头朝着茅房去了。

两人错身之际,法海禅师突然叫了一声:“白素贞。”

白娘娘回头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却又住了口。

白素贞再朝他看去时,他已经转身走了。冷风之中,她模模糊糊听见他说:“下次起夜的时候,记得多披一件衣服。”

钱塘县在杭州城内便是很知名的一处县城,城中往来商户繁多,百姓显少愁于生计,开在街道上的青楼赌坊,玩乐消遣的地界自然也就多了。

前些时日龙门街上就新开了一家名为王记赌坊的赌馆,开业当天就摆了很大的阵仗。舞龙舞狮的队伍整整在街头巷尾闹了三天才休。

三天之内,白娘娘没有一天是自然醒的,心情忒是烦躁的紧。大清早的一听见舞狮的锣鼓又自她门前过来了,头发都不梳了,捋胳膊卷袖子就要拆了人家的赌馆。被屋里的小妖和法海禅师规劝了好久才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