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轻触到一点,便又收回手,低低地问道:“是不是很疼……理应是疼的,新角都不能碰,很疼的……”

说这句话时,润玉的眼尾稍有些泛红,但那双眼又很明澈,很温柔,没有泪意。

墨鲤握住他的手,将手背轻轻贴在脸颊上眷恋地蹭了蹭。曾经只想在泥潭里打滚的孩子,如今已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地脱胎成龙了。他已很久未回天界、未至璇玑宫。现下甫一见到润玉,还有些恍若隔世感,直到寻到化龙这个话题,一根弦总算松懈下来。

“哥哥是白龙,当年给了鲤儿一滴心头血为引。即便我第四次蜕皮时食了墨龙魄,也不应一路走到黑——已蜕成龙,真身还是乌漆墨黑,根本没有白回来的意思。”

黑衣少年小声埋怨了几句。他常年在外历劫蜕皮,早经无数次生死之局,眉宇间凝有一股肃杀冰冷之气,但眉峰之下,偏偏是一双弧度柔和的笑眼,这双眼与润玉的眼眸对上,目光倏忽停住了一瞬。

墨鲤慢慢地握紧润玉的手,声音低而沉郁。

“水族要务,各族族长早交我全权处理。从洞庭湖、八百里太湖,到天下江河大泽,我已统合水族。现今的水族固若金汤,忠诚不二,时刻为哥哥效死。”

他继续道:“埋进花界的暗桩昨夜来报,水镜之内发生了一场动荡。有数位芳主主动卸职退隐,长芳主牡丹因疾病故。由……”墨鲤缓了缓语气,用尽量平缓的声音叙述,“由先花神之女、五千年前一场情劫闹得轰轰烈烈的锦觅继位花界之主。”

“哥哥,这背后的运作……是否太快了些”

润玉静静聆听完毕,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