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于眼前的,不是昔日的火神二殿、不是前任魔尊。只是……只是无尽苦海中熬过一遭的旭凤,只是旭凤而已。

旭凤身下的血流聚成一涡猩红,似要拔干他体内所有可流的血液。他眼前的画面被赤红渗透,唯独他兄长囚于电网间的容颜,仍旧温润、明亮。

纤尘不染。

“兄长……”那只尽是干涸枯血的手指间,落满火海油锅里滚出的疤。旭凤慢慢地撑起身体,向前爬了一步。

两步、三步。

承载第八道天雷的身躯,根本无法受得住雷劫的威力,更受不住隐藏其中的大道叩问。他的手开始颤,不听使唤地颤,凤凰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仰天哀鸣。

“兄长……”

他唤的每一句“兄长”,都是身处泥犁地狱的日日夜夜里,心中唯一的撑持。

血迹蜿蜒。旭凤抬起手触到润玉周身不停流转炸裂的电网,恍若未觉般硬生生穿透了过去,他的手悬在半空,离润玉的手只剩下不到半寸的距离,但忽又停住。

他竟不敢触碰。

那只手太秀致,生得太过好看,即便沾上了尘与血,也美好得流露出一股不在凡尘的气息。兄长的袖边儿也好看,雪白得衬封了银线,针脚密而细致,袖底压着隐约的祥云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