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父亲死不瞑目,不可置信的眼睛,一口气不来的绝望。珠玑无声的奔溃痛哭,片刻后只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她父亲抬到行军榻上,偷走他随身不离的兵符,伪装成睡觉的样子,盖上被子掩盖伤口。
她擦了手上血迹,整理了衣衫,摸出怀中的纸片,那是她方才去了润玉帐中硬要问他讨来的婚书。
方才在皇帐的一幕幕闪现。
“我可以帮你拿到我父亲的兵符,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一派色厉内荏的跋扈样子,心里却滴着血。润玉蹙眉厌恶,偏首冷笑。
“呵,今日你父亲就要谋反,朕还能应你什么?”
“你说过长大以后,要娶我做媳妇的,不能食言!”
这般天真之语,换来的只能是他的讽笑。
“小时后谬言你还当真吗?你还说过要罩朕一世的,如今你父亲要自己当皇帝呢。”
是嘛,她当真了一辈子。
“做皇后比做公主威风多了,我要做你的皇后,还要你保我家上下三百余口人的安全。”
珠玑在他面前倒了□□,和盘托出了自己父亲的计划。其实说什么要做皇后,不过是为了取信润玉的胡诌之言。一个人若有所求,才会真实,方能相信世间还有各取所需的合作。
润玉似笑非笑,还真是潦草写了一份婚书,虽然写的毫无情意,句句都是敷衍。没有盖章,珠玑明知,却也不提,对她来说这已是极大的安慰。
她抚摸着婚书上并排的两个名字,润玉——珠玑,凄然而笑。她将婚书化为灰烬,拿着兵符出帐,匆匆赶去皇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