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自己的双足丈量着,去看看自己曾经挂夜布星的地方,去寻了在角落睡觉的魇兽,它的鹿角还是那么晶莹可爱。她再去看了一看自己曾经孜孜不倦过的地方,省经阁里的书她再也看不完了。然后她在想星池边坐下,无声的看着月落日升。

然而这里所有的不舍和念念不忘都因为那个人,可她最想去见的那个人,她却不敢去见。

珠玑不知,星池的另一头,那花丛深处,曲径幽处,润玉也独坐独思。他执杯邀月,只因不能请来思念的人。

人道是:一杯浊酒喜相逢,一杯浊酒尽余欢。

他饮下的一杯又一杯,名叫《浮生》,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这最醉人的酒,可一口一口咽下的皆是断肠。

许是真的醉了,这浮生酒为他造了一个梦。所以眼前才有了如梦似幻般的虚影,再一次让他刻骨铭心的人入了他的梦里,姗姗来迟,却又恰好的翩然而至。

“珠玑”

他呢喃的唤着她的名字,陌生的在他漫长几千年的命数里,他唤过的次数也许没有超过十次。

可如今时时刻刻的光阴里,都在镌刻,镌刻着她的名字,如同一个烙印,成为了他的生命里,无法抹去的名字。

仿佛是牵念,又或是魇兽的指引,将珠玑带到了曲径的尽头。魇兽似乎也知道了她与润玉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所以催着珠玑来了此处,然后自己仿佛很懂事的对着珠玑眨了眨眼,转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醉倒的润玉的润玉就在眼前,很安静的坐在地上。珠玑诧异的弯下身子扶正了滚落在旁的酒瓶,唤了他几声,却不见他应。

踟蹰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坐到了润玉的身边。他醉的厉害,闭着眼,一无所知的样子,恰恰给了珠玑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