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立于船头取出玉箫放于唇下,慢慢踏步合拍,圆润清亮的箫音悠悠扬扬飘向湖心,淳厚箫韵合着空灵歌声,一曲《春江花月夜》缠绵萦绕牵起脉脉情愫。月上东山,清辉落碧波,恰似银鳞闪闪。曲毕那姑娘转眸回望,正对上郭芙清亮含笑的眼神,她向对面姑娘颔首致意,接着转身飘然入舱。
“嫂嫂功夫深,春江花月夜,怎叫人不流连。”见郭芙由船头入舱,陈海笑嘻嘻赞叹,“那唱歌的女子可是嫂嫂下午苏堤偶遇的姑娘?”
此时程陆姐妹俩药劲突发,眼媚如丝,艳语轻吟。薄汗浸肌慢解罗衣,移步向杨过身边靠去。
郭芙冷眼瞧着杨过,也不理会陈海,兀自坐于桌前自斟自饮。
那姐妹两人如藤蔓缠树,一左一右扭缠在杨过身边,杨过不好动武,只得轻轻隔开她们,他后退她们紧跟,“陈海你快来把她俩弄走,搞什么!”
“可是奇了,这是什么药迷人心智,怎么只缠你,不缠我呢。”陈海看杨过被二女困住,心中好笑,风流情债杨兄还是自己还罢。
他不开口还无事,这话一出口杨过更是冷汗涔涔,他无耐只得出手封住程陆二人穴道。急忙走向郭芙,“芙儿,帮她们把迷药解了罢。”
郭芙冷笑一声,“哼,你现在把她们的穴道封住,药力发挥不出来,会至人命的。”
“那要怎么办?”杨过满脸窘迫,他欲握住郭芙的手,却被她悄悄躲开了。
“好办呐,再会娇娥,两意相投,傍柳随花,偎香倚玉,情药自解。左青娥右红粉,旧相识成新欢,杨大哥收入房中吧。”郭芙手握酒杯一饮而尽,心中气杨过,让你年少滋事胡乱招惹。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儿非要你尝尝苦头不可。
“哪个少年不轻狂,哪个男子不风流,嫂嫂宽宏大量饶杨兄一回罢。”看着杨过一脸苦相,陈海不忍,插嘴帮他解围。“嫂嫂知道她俩中的什么迷药?”
郭芙咬咬牙咽下胸中怒气,毕竟她有着军人良好的素养,当着外人面便先不发作,自袖中取出一瓷瓶交与陈海,“给她们服下吧,现在不是迷药是五石散的作用,刚刚进来时的迷药药力已过,我猜五石散是上船前被迫服下的,所以发挥得较晚。刚刚鸨儿说她们熟了更热情,大概指得就是这会儿子药力发挥出来了。”
陈海帮程陆二人服下解药,解开她们穴道把她们扶到一旁的榻上。杨过尴尬的坐在那,等着郭芙发落他。
郭芙不理他,独自笑道:“说巧可就巧,当日在襄阳家中用黑猫试药,方配出五石散的解药,今儿在临安就用到杨大哥两个义妹身上了,这可不是缘份么。”
“芙儿,别生气啦。”杨过低声下气求她。
“我生什么气,你快想想如何救她们出来是正经,尽在这跟我磨什么嘴。”
杨过被她慑人的气迫镇住,低头不语。
“嫂嫂与那姑娘一日两会,明日还来不来?我刚刚在花窗下瞧着她的神色若有所思,嫂嫂引起她注意啦,你转身回舱时她眼睛中有一闪即逝的情感。”
“这种姑娘清高,狂蜂浪蝶她见多了,我要覥着脸跟着她,会被嫌弃,反而适得其反。”她一面说一面拿眼斜睨杨过,“人家姑娘虽出身青楼也是有气节的,高傲自不必说,单单这才情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得,别以为女子都是花痴一般,就知道追着男子满天下跑。明儿我不来,跟得太紧落嫌疑。”
郭芙与陈海说话的空程陆姐妹也清醒过来,程英听郭芙话语满是嘲讽,今日又以这种境遇相见,一时羞愧难当把脸转向花窗。
“郭芙,你什么意思,少在这指桑骂槐。”陆无双沉不住气,心中又羞又恼,开口质问郭芙。
砰得一声雕花桌子被杨过一掌拍裂,一桌盘盏碎了一地,酒菜飞溅四周,“陆无双不要无理,古隐山庄那一掌还没把你拍醒!”
“拍醒了!我与她两不相欠,她小产是我不对,大哥那一掌我也险些送命,算是银货两讫啦。”
“都闭嘴,正事不干,在这叽叽歪歪胡扯什么!”军中多年的郭芙现在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般的情况下她都能隐忍着,今儿她是真生气了,眼中燃着怒火灼烧着陆无双,“本来事情就棘手,你们还添乱,这么大脾气去多打死几个鞑子啊,自己没本事误入烟花,还好意思跟我掰扯道理!”
本来这紫翘姑娘就很令郭芙头疼,现在还要考虑如何解救程陆姐妹两人,今儿幸亏是碰上自己人,若是碰上无赖她俩吃了亏都没地儿哭去。她柳眉紧锁,杏眼含威,扫视着遍地的狼藉,回眸冷冷地看了杨过一眼,不紧不慢说道:“北方战事紧张,粮草兵马都艰难,银子省着点用。杨大哥纵是气自家妹子,该管教的管教,用不着在这拍桌子砸板凳。”她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船内几人均不敢作声,杨过更是冷汗浸背,黑着脸看向窗外。
郭芙立于船头取出玉箫放于唇下,慢慢踏步合拍,圆润清亮的箫音悠悠扬扬飘向湖心,淳厚箫韵合着空灵歌声,一曲《春江花月夜》缠绵萦绕牵起脉脉情愫。月上东山,清辉落碧波,恰似银鳞闪闪。曲毕那姑娘转眸回望,正对上郭芙清亮含笑的眼神,她向对面姑娘颔首致意,接着转身飘然入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