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把自己的一对眼睛,”金光瑶边说着着,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眼眶,“挖给了宋岚。听闻他还自毁出山之誓,请来了抱山散人帮忙,这事儿还挺大的,你居然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薛洋倏然起身,瞳孔皱缩在眼中央,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等等等等,我要没记错的话,那宋岚在白雪观被屠后冲晓星尘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此生不必再见’,无比绝情,十分伤人?”
“你不是亲耳听见的?”
薛洋眉毛拧得一边高一边低,微张的嘴里时断时续地往外吐着粗气,可能是嗤笑,但又更像是受到刺激后情绪过分波动造成的,喉咙中偶尔传出不明所以的声音。金光瑶笑着摇头,抿了一口茶水。
“嗬!”薛洋肩头一耸,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叹息,觉得这件事简直不可理喻到让他惊异,他扶着额头想了一会,愈发觉得这个叫晓星尘的道士脑壳有病,最后爆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他用力拍打着椅子扶手,花梨木被他扇得吱呀呻吟,“哈哈哈哈,行,太行了,头一次见到这种没脾气的货色!当真有趣!”
金光瑶抬了抬眼皮,望了眼薛洋眼球上弥漫的那层细密血网,心里腹诽这小流氓真是聒噪,但没有说话,只是搁下茶盏,揉了揉太阳xué。
匍匐在地上的是一片群建,每座屋子都方正规矩,皆是沉压压的绀青色,很没有世家大族该有的富丽堂皇。薛洋去的地方不多,被召到金鳞台以前,只是在渝蜀这些地方兜兜转转,就是贴到了湘省的边边上也不一定会再往前迈一步,他也知道不是每家每户都能跟兰陵金氏似的装潢阔绰生怕贼不惦记,但这样毫无色彩也该是极为少见的。
薛洋掐了枚蔽身符,踏上降灾,曲转的黑雾托举起道袍白色的下摆,猛地升上了高空。地面的晓星尘突然失了手上的束缚,显然不知又有何事发了作,变得有些焦虑起来。
薛洋的视线从用指头在绷带与眼眶隔出的空隙中草草扫过脚下小小的道士,哼笑一声,把盖在眼睛上的白布整个揭掉了,以便观察欧阳宅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