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十多分钟,宋暖终于收了声,她哭累了,就坐在那出神,脑子里涌出来的都是我要辞职,毕业后我要换工作。她上班六年,受过无数委屈,哪一次气过抱怨过就算了,从没有如此灰心沮丧,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到底为什么,要窝在这里受气呢。她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gān净。

手机开始响,还在班上,宋暖不敢不接电话,是急诊大夫打来的,说有病人急性脑梗死要来住院,已经在路上,宋暖哽咽着答应了,她不想再哭,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手机第二次响起来,宋暖边擦泪边接起来,“郭大夫,还有事吗?”

“你哭了?”对方似乎很吃惊,宋暖心想郭同学再次打电话过来不会是关心自己的心情吧,不对,声音不对,宋暖拿开手机,看一眼手机号,是北京的陌生号码,她暗叫不妙,爬起来找抽纸擦眼泪,谁知道腿上没劲又被椅子绊倒,疼得她眼前发黑,赶紧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你好,朱先生。”她尽量隐藏自己的鼻音。

“你哭了。”是肯定的语气。

“呃,那个,你有事吗,是不是阿姨不舒服。”北京那么多专家教授,朱一龙如果因为沈念的病情找她,宋暖是不信的,可是除此以外,她想不出对方为什么会打电话。难道是?“对不起对不起,朱先生,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那个照片的事我能做点什么吗,要不我现在就辞职,先躲起来。”宋暖现在特别想辞职,似乎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让她喘息。

朱一龙顿了顿,听筒里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声音却是稳的,低沉而又磁性,“放心,那些事你不用管。你为什么哭?”

宋暖心情激dàng,根本听不出对方的温柔和关怀,她哼唧两声,最终说“没事啊,你找我有事吗?”

“你在上夜班吗,为什么哭,我能帮你吗?”

“不能。”宋暖憋住抽噎。

那边似乎咳嗽了一声,“你昨天给我打过电话吗?”

“没有啊。”宋暖立刻否认,“我昨天手机都欠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