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飞机上吃过了,宋暖,我有话对你说。”朱一龙在宋暖身旁坐下,很有些迫不及待。

宋暖一笑,她握住朱一龙的手,“这么巧,我也有话说。女士优先,我先说,可以吗?”

朱一龙犹豫了,他真的怕宋暖说完,他就无话可说了,但他不忍心拒绝,摸摸她的头发,最终还是点点头,笑道:“好,你先说。”

宋暖仰头想了想,“我的话有点多,有点乱,我先梳理一下。”

“好。”朱一龙往后坐了坐,他直视着宋暖的眼睛,想从里面捕捉到一些讯息,但宋暖显然是做过功课的,她很平静,带着戒备,明显在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爱你。”宋暖柔柔开口,眼神中dàng漾出笑意。

朱一龙似乎听到了天籁之音,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他笑了笑,没有打断宋暖的话。

“我其实不是你的铁粉,真的就是你的观众朋友,三十多岁,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追星。曾经梦想这辈子能见到你就好,终于见到真实的你,比我所要了解的还好,我看着你越来越好,真的,越来越爱你。这种爱情,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平淡和满足,是我以为能够相携终老的幸福。”宋暖确实是在组织语言,她的话说的很慢,但很坚定,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朱一龙舔了舔嘴唇,他开始紧张了,最怕的还是来了,但他仍旧没有开口,只是听宋暖诉说,他知道无论出于何种考虑,此时此刻,宋暖对他说的都是剖心剖肺的真话。

“我以为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碍,但其实我从来没有胜利,我是个爱逃避问题的女人,大学有次考试不理想,从此就对那门功课耿耿于怀,以后都不愿意提起想起。想不到过了很多年,我还是没有长进,我以为起码我对自己是真实和坦诚的,但其实并不,我说了谎,从内心深处,我一直有自卑,觉得配不上你,是真的配不上。前些天翻旧杂志,看到了你的《人物》专访,朱老师,你的轨迹是我无法追随的。我成绩很好,也能吃苦,但是没有什么大志向,报考大学的时候听家里人的话没有出省,考研的时候大家都去大城市,我又接受了学校的推免保送,研三的时候,我考上了广州的博士,同时老师也特别想让我留校或者留院,但我都拒绝了,依旧回到顾城这个小城市,甚至不惜和常远南分居两地。我的人生规划很简单,有份稳定的工作,在父母身边,他们生病的时候可以照顾,有些闲暇时间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从没想过搞什么jīng深的科研或者发明,更不奢望能在医学界上留下名字。我就是个普通人,永远不能和你并肩。我也曾以为,和你在一起,不一定要站到相同的高度,但是我还是很害怕,你上了封面,去了戛纳,官宣代言,拍了电影,再登chūn晚,我真的特别为你高兴,可是如果你还是个小演员,一直在剧组拍戏,我可能会更爱你吧,当然,这是我自私狭隘的独占欲。你知道吗,你的粉丝里有这么一群人,你不发微博,他们望眼欲穿,但你真的发了微博,看见你拉小提琴、弹吉他、画油画,看你满世界奔跑追逐梦想,他们心中又会觉得悲哀,为自己悲哀,觉得和你越来越远,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心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