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勇利瞄了眼旁边翘着腿闭目养神的尤里,又看了看另一边坐得笔直的奥塔别克。他暗自叹了口气,随后侧过头,悄悄地朝奥塔别克打了一个代表着“交换位置”的手势。两人对视一眼,飞快地把位置换了过来。
“喂!猪排饭!”醒来的尤里不出意料地怒瞪着已经坐到过道边上的勇利。
“啊,我困了。”勇利飞快地戴上自己的耳塞闭上眼睛,把身子侧向另外一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尤里正准备发作,奥塔别克低头朝他小声地说了句什么,闻言后的金发少年竟意外地安静了下来,他咬了咬牙,只是气鼓鼓地踢了奥塔别克一脚,便把头扭到了另一边继续自己的闭目养神去了。
勇利松了口气,心底的那份紧张却因为安静下来的环境变得愈加明显。他掏出一颗预防头晕的药吃下,但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但愿自己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在全年级面前出丑了,他想。
然而在半个小时后,熟悉的眩晕感从大脑深处开始不断冲击着勇利的意识。他的太阳穴正突突地跳着,神经在隐隐作痛,反胃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无奈地睁开眼睛,打算去厕所洗把脸。隔壁那本在冷战的两位现在几乎要睡到一团去了,金发少年像一只猫一般靠到奥塔别克的肩上,后者的神情倒还是自然无比。奥塔别克在发现了勇利的异常后,还腾出了一只手来比划着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勇利扯出一个苦笑,无力地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往厕所走去。
早餐被他吐了个干净,勇利浑浑噩噩地把管道中冲出的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冰凉让他清醒了不少,但头痛感却依旧挥之不去。他用力地揉了把脸,镜中的黑发青年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和憔悴的脸色。
他这次实在是太紧张了,勇利低头擦着手,一时间想出了神,虽然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心态上的问题,但以前有这么严重吗?
仔细想想,他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他还要面对与尤里的比赛,然后还有期末考试,甚至还有……勇利抱着头,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能够不拖队友的后腿就已经挺不错了,也许他应该……
“你听说胜生要跟普利赛提比赛的事情了吗?”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好像说要机甲战。”
“普利赛提?!真的吗?”那人的同伴似乎被吓了一跳,声音陡然拔高了不少,随后又压低了音量道,“指挥系到现在都还没碰过机甲,胜生不行的吧。”
他大概是不行的吧。这句话犹如利刃直击勇利的心脏,令他呼吸困难。黑发青年的负面情绪在此时达到了顶点,对最近问题频发,甚至生出退缩之意的自己产生了一股罪恶感。门外那两人带着玩笑般的讨论在勇利耳中也显得聒噪起来,他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于是猛地推开了门。
那两人被吓了一大跳,在纷纷看清楚对方是谁后,到了嘴边的抱怨便被飞快地咽了下去。知道刚刚的对话被勇利听得一清二楚的两人瞬间噤若寒蝉,对视一眼后便逃一般离开了。
“这位同学。”有人突然在背后拍了拍勇利的肩,后者惊讶地转过头,一位面容陌生的棕发青年正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身上那股明显属于alpha的气势把原本对信息素不太敏感的勇利压得喘不上起来。青年似乎从勇利的表情中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才把极其张扬的信息素收起了不少,“抱歉抱歉……咦?”
即便是飞船上没有Omega也不至于随便把信息素扩散到这么大范围吧?勇利这么腹诽着,尴尬地抬起手指摸了摸鼻子,说起来他还没见过维克托随意扩散自己的信息素的样子呢,那个人总是充满克制与冷静,不过假如真的有那一刻,自己大概会被吓得跪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