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有些好笑:“我从未喝过酒,哪里又分得清酒好或酒坏。不过是想趁着没有戒律束缚的时候尝一尝罢了,你那么小心做什么。”
茨木说:“既然现在从未喝过,那么第一次喝就要喝最好的!等我们出了这里,我请小友。”
小和尚弯起眉目笑起来,认真道:“好。”
楼下展台也恰好开始了。一声锣响之后,开始有人用铁链子牵着狗进笼子。那些狗看起来要比他们在那位夫人的院中看到的还要更加凶悍。狗陆续进了展台的笼子中,牵狗人扯着铁链站在笼外。一时间嘶吠声喧嚣不止;又有穿着红衣扮相滑稽的人牵着一条瘦骨嶙峋的黑狗进场,栓在展台前的木杆上。牢笼外的观众和牢笼内的恶犬一样沸腾,恶犬开始焦躁的拉扯着锁链,撞击着坚固的笼子,观众席上的老爷们开始窃窃私语。这些声音潮水一般淹没了那只削瘦的黑狗。有人在黑狗前放了一碗食物,饿极了的黑狗开始挣扎,它向那盆对它而言香气四溢的食物冲去,但是锁链拉住了它,它竭力伸长脖子扑腾着爪子想要将那铁盆划拉过来,但是总差一点点。
茨木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哄笑声。
黑狗拉伸着自己,拉伸着自己,在它几乎就要够到的那一刻,一直静立在一侧的屠夫抽出了刀。
黑狗的头落在几米远外的地上,甚至越过了食盆所在的范围。血液是一个信号,展台周围的牵狗人同时斩断了锁链,笼内的狗向彼此冲了出去。
血液溅到牢笼的铁栅栏上,洒到展台外的地面上。他们这才看见青石砖地上深深浅浅早已经干涸、经过冲刷都没能清洗掉的红黑色。
观众开始骚动起来,气氛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的开始升温。
茨木却没在看展台,他冷淡的瞧了一眼后,就抬头望向天空。小和尚轻啧了一声,半撑着,他像是对这种人类纯粹用来挑逗娱乐的恶意并不吃惊,他甚至也不吃惊这直接视觉冲击的血腥和暴力。他甚至对它们有种局外人般漠然的兴趣,并非是对那原始厮杀的场景,而是对庭院旁侧和室大大小小的隔间内的观众。那些因为血液、战斗和搏杀而热血沸腾,却又只是把生命逝去当成轻率的游戏的贵族们。
“没准这只是一个热场。”小和尚懒洋洋道,他看了眼茨木,道,“喂,妖怪,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