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攀岩?”

“嗯。上次只是远远地望见了,这回想要登上去看看。”一目连平静地凝视着荒挑起的眉毛,补充道:“装备我会自己带的。原谅我不像你们哨兵一样可以徒手攀岩吧。”

荒突然伸手把他手里的帽子夺了过来,扣在一目连的脑袋上。

“岩钉还是交给我来打,你跟着我就行。”

帽子压得很低,几乎盖到了眼睛。一目连也不恼火,分明晓得这是荒在宣示主|权,他作为荒的向导、作为荒的恋人,理所当然地感到受用。

一目连追问了一句:“你们以前训练徒手攀岩的时候,爬上石拱后都干些什么?”

荒略一沉吟:“站在石拱上向下跳水。”

“那岂不是有点蠢?”

“蠢?不然你指望着我们背着面包和火腿上去,然后美滋滋地野餐吗?那上面什么都不会有的,你最多和海鸟干瞪眼。我们两个人爬上去了也做不了什么,除非……”

荒突然闭上了嘴巴,定定地看着一目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了——在荒凉的天然石拱顶,上是蓝天,下是碧海,仿佛隔绝了一切,置身于造物者的股掌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彼此。被阳光包裹着,两具肉|体缠|绵在深色的大块岩石上,毫无遮拦地纵情做|爱。这是他们可以做的事情。

在互通的精神图景中进行性|幻想始终有些让人羞怯。一目连略微红了脸,说道:“只要不摔下去,似乎还不错。”

“不会摔的,我有分寸。”

虽然还是一副十足自信的模样,可眼前这位33岁的哨兵居然也罕见地流露出些许羞涩,扭过头去装模作样地研究起了矿泉水的标签。

一目连微笑了一下,像在笑荒,也像在自嘲,便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从哪里借到的游艇?”

“做雇佣兵时认识的,姑且算是朋友吧。他也不干那一行了,买了个庄园自己酿酒喝。”

“你告诉他我们为什么弄丢小艇了吗?”

“那家伙不弄清楚是不会借的,告诉了他一半。他问我为什么现在才来借船,我把这部分省略了些。”

“太丢脸了。”

“是够狼狈的。”荒附和了一句,“但我喜欢。”

* * *

一目连感冒已有一周。

一周之前,他与荒一同出海,发现了某处的天然海蚀拱。但当时他们是追着鱼群出海的,因此绕了两圈,没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