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散开,都他妈给老子散开。”我喊道,一边站起身来。
炮灰们很听话,说散开就散开了,在他们身后,露出了一个人。秃脑门、络腮胡,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这不是……
“麦师傅,你怎么在这儿?见到你太高兴了!”我笑着走向他。
“死啦师傅,你怎么也在这儿,见到你我可是高兴不起来啊。”老麦话是这么说,还是给了我一个热情的美式拥抱。
(二)
“麦师傅,快说说,你怎么没有回美国去?你在这里都看到些啥?”我说。
“死啦师傅,那天你向我轰了一炮,”老麦冲我做了个痛苦的鬼脸,一边说到:“我就来到了天堂。上帝对我说,你是个好人,你可以进入天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人世投胎。现在你可以选了,是要去天堂还是去人世投胎?”
“我对上帝说,”老麦看了看我们,“现在可不可以不选,我就想在这里看着,看着那些人世间的中国兄弟,他们的仗还没有打完。”
“‘那你就一边待着,看着去吧。’上帝有点不高兴了,他也就不管我了。”老麦说完,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我看到你们在南天门里坚持到第三十八天,那些天我都在上面看着,没有离开南天门一步。后来看到虞师的总攻终于发起,看到主力团冲上南天门,冲到了主堡。看到你们获救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没有送你们去医院,你们当时的状态,不应该放你们离开部队,出现在老百姓面前,应该先送到医院去治疗、修养、并进行心理干预。”
“我很高兴,看到柯林斯还活着,也就是全民协助。既然你们都活着,我就放心了,我跟着全民协助回到我们美国人的驻地去了。”麦师傅一口气说完。
“心理干预、心理治疗,对于你们美国人来说,也许很正常,很必要,可对于我们这些中国炮灰来说,那简直就是奢侈的,犹如天方夜谭了。”我慢慢地回答着,同时心里想着虞师座给我们搭的那座桥,和我们为什么不走那座桥,偏偏要游过怒江。
“老麦,说说你后面看到的事。”这是何书光在没大没小地插着嘴。
(三)
“后来,我一直都跟着全民协助,直到有一天,看到孟烦了,就是你那个坏瘸子翻译官带着你来找到全民协助,说是要催吐、解毒。我不懂你为什么不去医院,但看到你吐的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我也就经常跟着你,看着你了。”麦师傅带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