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带着烦啦巡防固垒,一路踢踢这个,捅捅那个,做此假模假式或者真章,那是必须的事情,我必须让所有的部下都看到我的脸,看到我脸上的镇定和信心。我在做着必须的稳定军心。

可是,随后烦啦的质问,让我决定先立足于现有的一切条件,不再对我不能控制的东西抱有任何幻想,作为指挥官,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向所有人大声嚷嚷:“收集弹药!收集弹药!吃的,药,水!所有能用的东西。”

是的,我的预感没错。接下来,我就必须忙着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和不该出的问题。

先是张立宪同学一脸成熟地来告诉我,由于何书光同学的莽撞和纵火成性,在他的一把火之下,我们现在除了自带的干粮,已不剩任何日军的存粮。这个最爱惹事的何书光同学,和我们相处的日子还是太短暂,虽然他与我团炮灰们不再敌对,但还没有真正融合,他对我也还没有做到完全的信任和服从。

绝对的信任和绝对的服从,是需要时间和战火来凝聚的,但我们已没有了时间,不能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开始打仗。

接着,便是阿译长官,带着全民协助和第二梯队仅存的十几个人马,从楼下的坑道冲了上来。当我知道,第二梯队,所有的人,仅剩眼前这可数的十几个时,我不得不对阿译拳脚相向。要知道,第二梯队,就是剔除了参加突击队的和我团老弱病残之后的所有人,我好不容易拉出来的一个团,就在今天,又全没了。

阿译沉默地挨着揍,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我每打他一下,就像是打在我自己心上,我心中的痛苦、狂怒、郁闷和悲凉,已是无法宣泄。直到阿译哭着喊出:“没有进攻啊!”直到丧门星和烦啦把失控的我拉开……

没有进攻,我心中不祥的预感已成为现实。收到虞师那封“两天,定攻上山头。”的电文时,这件事就已有了答案。那就是,我们又一次成为了筹码。

(三)

我找见个留声机,这又是一项我可利用的武器。现在我可以很方便地去激怒竹内,那个愚蠢的日军联队长。现在我们没有多少食物和水,如果他对我们围而不打,那将是对我们最为不利的局面,因为我们耗不起。

可是,有了这个留声机,我就可以很方便地肆无忌惮地挑衅竹内,同时也给我的同袍们打气。我必须挑起日本人的战意,好乘我们现在还有体力,多消耗一些敌人的有生力量。

好在对着话筒喊话,聊聊天,摆活,唠嗑,摆龙门阵,扯淡,侃大山,交交心窝子。这些在我来说,是容易之极,早就熟能生巧的活计,把竹内气得七窍生烟已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很想把这南天门最具话语权的话筒暂时的移交给我的弟兄们,也让他们享受一下这难得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