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仅是有你娘的坟,只怕还因为有他的坟吧。你一直都去为他上坟,我虽然在前线打仗,但这消息也早就传到我耳朵里了。也罢,也罢,我也不提这些了。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只见他苦笑着,黯然走出了房间。
当他经过我身边时,我心中一动,想到他还不失为一个男人,不愧为我的同袍,不愧为中国军人。
宝儿在茉莉的安抚下,又进入了梦乡,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我站在这午后寂静的小院里,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茉莉留在了禅达,以后她可以不用委屈自己,可以按自己的心意来过日子;忧的是她将如何生活,或者说,如何生存下去?
在回祭旗坡的路上,我还在想着那位军需官说过的话。对于战防炮和地图的来历,我从未多想,我只是向茉莉提出了要求,就等待着结果。我从来没想过,我的行为会给茉莉带来什么后果,我只是不择手段地要达到我的目的。而以前,我真的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花过心思,也从未替她做过考虑。
我曾想到过很多人,也替很多人操过心。自认为心思缜密,能照顾到很多人;自认为无私无畏,从未谋过一己私利。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只有对待茉莉,我是那么地自私和无情。我欠她的已然不是一个承诺,我欠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
沉思往事立斜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26章
(一)
我回到了祭旗坡,但心中还一直痛苦纠结。兽医和克虏伯这两个货,一直都在坡下等着我,看到我的神情,兽医吓坏了:“团座啊,你这是怎么咧?是不是茉莉明天就要带着宝儿跟军需官一起走啊?”
“不是的,兽医。茉莉留下来了,她和那位老兄分开了。”我疲惫地说,同时走进树林子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来。
兽医喋喋不休地跟了过来,说到:“啥叫分开了?茉莉被她男人休了?是不是宝儿的事被他男人知道了?她有没有挨揍啊?宝儿怎么样咧?……”
我无奈地给了兽医一个白眼,回他到:“确切地说,是茉莉把她的那个男人给休掉了。她不肯跟他走,要留在禅达,一个人把宝儿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