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在微笑,可是她的眼中为何泛着泪光?她接着问道:“你爹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如果我做好了他布置的功课,他每次问我,我都能回答出来,他就会好好陪我玩,会带我捉迷藏,还会有很多叔叔、伯伯一起陪我玩。娘,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背书了,过两天我爹要来考我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他一起玩呢!”小宝一边回答着他的娘,一边已往书桌走去。
看着思龙现在的状态,我终于放下了心。我该回祭旗坡去看看了,最近和弟兄们相聚的时间比较少,我还真想念他们。我又回头,最后看了茉莉一眼,离开了院子。
我来到街上,现在刚刚解放,街道上已是一片万象更新的气象。很多地方都打着“欢迎解放军、庆祝新中国诞生”的横幅。我看到一队队穿着黄色军装的解放军官兵,露宿在清晨的街道两边,没有喧哗,没有扰民,军纪严明,态度亲切而友好,我在想着这支“人民的子弟兵”和我以前混迹了半生的国军相比,是多么地不同,不由让我感慨万千。
正在感慨之际,忽然眼前一花,一个身穿旧军装,瘦瘦的瘸着的年轻身影从我身边闪过。望着那熟悉的背影和他身边同样瘦瘦的瘸着的狗肉,我不由得热泪盈眶,那是烦啦回来了,他终于回家了。
我在他身后远远地跟着,看着他走向迷龙原来的家,现在他父母的家。我忽然发现,他的家离茉莉家并不远,只隔着两条小巷,步行五分钟的距离。看到那一对老人在院门口迎着烦啦,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家的情景,我的心中非常欣慰。烦啦,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三)
第二天的午后,我正懒懒地靠坐在祭旗坡下那片树林中的一个最舒适的树桩子上,看着我团的老炮灰们分成了两拨,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就是:到底是应该先去找烦啦托梦,告诉他丧门星就住在望旗村,让烦啦去找丧门星;还是应该先去给丧门星托梦,告诉他烦啦已回家了,让丧门星去找烦啦?
对于这种非原则性的问题和争论,我一向是不予介入,反而很享受地看着迷龙和不辣分成两派,一个吵吵着要先去找烦啦,一个嚷嚷着一定要先去找丧门星。阿译长官怕弟兄们的争论上升到动拳头的程度,正忙不迭地和兽医他老人家去劝架呢!阿译还是那个阿译,总是很主动地承担着副团长兼督导的职责。
我正在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乱哄哄的场面,然后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个货向祭旗坡走来,那正是引起今天这场争论的两位主角,我们川军团还在人世硕果仅存的余孽:烦啦和丧门星。
原来烦啦回家后,听他父亲说到董刀来找过他几次,还留下了在望旗村的地址,所以,今儿一早烦啦就带着狗肉来到了望旗村,丧门星的家。现在他们正一起到祭旗坡来给我们上坟。
弟兄们看到他们俩,立马停止了那场无聊的争论,呼啦的一群都跟在他们后面,也慢慢地往祭旗坡上走去。我有点好奇,想听听烦啦和丧门星都说了什么,也就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