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蕴梨好不容易把小烦啦哄睡了以后,忽然拿出了那叠稿子,放在烦啦面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烦啦愣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到:“这东西怎么在你那儿了?”
“是前两天校长交给我的。他还说,这稿子值得好好保存呢!”她答道。
“既然上面退下来了,那也就没用了。留着干啥啊?烧了吧?!”烦啦无所谓地说到。
“不要烧,你写的那么好的一份回忆录,干嘛要烧了呀?我要留着它,好好保存起来。等将来儿子长大以后给他看!”蕴梨有点急了,连忙拿过那叠稿纸,找地方收了起来。
等收好了那叠稿子,蕴梨拉烦啦在床边上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怜惜。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那时候是怎么打仗的。日本人占领中国的时候,我还小,虽然我父亲也是为了抗日而殉国的,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仗的。”她看着他,幽幽地说到。
烦啦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大概从未对她谈起过去,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军人,大概都不太愿意谈论过去。
“我那是随便写写的,你可别当真啊!你看你,别哭啊!那不就是要写交代嘛!没有那么惨啊!战场上真要有那么惨,我还能活着回来吗?再说了,那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儿,你别难过啊!……”烦啦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你别哄我了,我知道你写的都是真的,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我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将士们在流血、牺牲,而高官们在推委、扯皮,甚至还有人在卖国。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往往要牺牲几个甚至几十个中国士兵,才能干掉一个鬼子。我不知道你们在南天门,打的是怎样惨烈的仗。这些,我以前都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你就是那个今生我要好好爱的人……”蕴梨在抽泣,在低声地述说,我知道现在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蕴梨小烦啦九岁,在他面前时常还像个孩子,一直都是被他照顾和保护着,但现在,她终于更深入地理解了烦啦,同时也真正地长大了。
离开的时候,我还在想: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时局是否动荡,烦啦已得一知己,可以和他同甘苦、共患难的知己,真好!
第66章
(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1956年的9月份,思龙以红旗小学年级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了,上了禅达镇初级中学。
上了中学的思龙,虽然功课比以前更繁重,但他好像更精神、更活跃。对于学校组织的学工、学农、学军的活动更是积极参与,努力表现,在一个学期后,他成为第一批加入共青团的团员。
现在的思龙,就像一只意气风发的骄傲的小公鸡一样。论学习成绩,他的各门功课都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各项文体活动,他都是当仁不让的积极分子;是班干部、团员;是老师眼中喜欢的学生;也成了很多小女生暗暗倾慕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