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思龙参军已快满三年了,我大致知道现在的义务兵役制度是三年服役期满就可以退伍回家。现在三年的期限快满了,我们不知道思龙他是什么想法,而他在部队到底是个什么处境也不清楚。从他的来信看,他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只告诉我们他在部队好的一面,从来也不写他是否生病了,是否受伤了,是否挨批评了,是否受处分了?

所以,对于他在部队的真实生活和他今后的打算,仅仅看他的来信还不足为凭,我一定要深入现场去看看才能知道。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后,我开始与茉莉商量,我要离开她一段时间去部队看看儿子了。

(三)

茉莉的态度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她不但同意了我的暂时离开,而且还答应开始给儿子写信。三年的时光流逝,对儿子的思念终于抵过了与儿子赌气地想法,当我不在家的日子,也许给儿子写信,就是她唯一能有的精神交流了吧!看到茉莉想通了这个道理,我也很高兴,于是尽快和弟兄们一起启程离开了禅达。

思龙的来信地址,只写了一个大致的地域范围,然后就是部队编号,但确实还在云南省境内。我们来到当地后,将弟兄们分片去寻找,好在人多力量大,就两天的工夫已找到了他们部队的驻地。

这天傍晚,我在他们部队师部的办公楼里闲逛,悠闲得好似在自家庭院里闲庭信步一样。弟兄们分头去找这个师属独立营侦察连的宿舍去了,我现在并不急着去见思龙,我想先看看他的上级和指挥官都是什么样子?

反正现在没有人可以看见我,只要我不显形,就可以像隐身人一样的自由出入。在军事重地自由地穿梭,这种感觉还真好。我带着难得的好心情,逛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办公室。师长的,副师长的,政委的,现在来到了师参谋长办公室。这里还亮着灯,看来有人,我好奇心一起,就毫不犹疑地晃了进去。

在办公桌后,正端坐着一位中年军人,佩戴着大校军衔。这时候他穿的还是略带苏联款式的军装,从他那笔挺的坐姿来看,既有军人的仪表更有着军人的气度。在他办公桌的左手边放了一摞档案袋,面前有几张摊开的纸,像是简历又像是介绍。

我慢慢踱到他的面前来,看到了一张奇特的脸。一半英俊,而另一半却布满了累累伤痕,但这些伤痕却给他脸上增添了一种更加独特的军人特有的刚毅之感。

看到了这张脸,一种久违了的亲切之感向我袭来。那是我的老朋友,我们的好兄弟,一直还坚持着军人的理想的张立宪同学。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