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他还没能得意多久,后脑勺就挨了思龙的一记爆栗,其他的几个小子也依次吃到了苦头。
“你们这帮臭小子,平时不好好训练,净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嘛?!不要再提什么师部一枝花了。不管她是什么人,跟我都扯不上关系。今天这些混帐话,再不要外传了,否则,视与美帝同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思龙发怒了,他的脸一板,所有的战士再也不敢嘻嘻哈哈的。
思龙这个连长,虽说是爱兵如子,但并不是没有威信的老好人。其实,战士们心里都明白,老虎现在虽然是病猫,但真要发起威来,那可是谁也惹不起的。
……
(二)
探视的时间到了,这些年轻活泼的身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病房。思龙目送着战士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一丝郁闷和忧伤浮上了他的眉头。
“抗美,唉,她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子。我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但是,现在的我,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考虑什么风花雪月呢?
在越南,我们和美国人的仗还没打完;在国内,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休止?而我娘她,离开家都八年了,我一直都没时间回去看她,也不知道她身体可好……
还有我爹,我都这么大了,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可是,每当我到了生死关头,心里都是那么地想他,仿佛总能感受到他就在我身旁。我真想再看到他,听他跟我说说话…... ”
思龙在喃喃自语,声音低到我几乎听不清。
我慢慢靠近他,靠近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仿佛还在宝儿幼年的时候,仿佛是一阵清风,微微拂过他的面颊。尽量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我不能显形,我对自己说,现在还不到能见他的时候。但我可以轻轻地摸摸他的头,注视着我那心爱的儿子。
……
(三)
两天后,忽然看到抗美又来到了病房。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她的到来,让我略感意外。
抗美:“袁思龙,我听说你的伤口拆线了?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思龙:“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两个星期。对了,今天不是休息日,你怎么来了?”
抗美:“我调休了呀!我可不想每次来,都碰到你们连的那帮油嘴滑舌的兵油子。我希望能有机会多和你说说话。”她的声音单纯而明媚,就像她的内心一样简单而清澈。
抗美:“思龙,袁思龙同志。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在战场上怕不怕?尤其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