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后来我想到小醉,想到抗美和在云南插队的晨曦,想到我要是真的就这样来见弟兄们,只怕是龙团长头一个就不会饶了我。我还是要跟他们斗下去。否则,还真随了他们的愿,反而扣我个‘畏罪自杀’的罪名。弟兄们,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

(三)

听了老张这些话,看到他现在的精神头,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我默默地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忙着和弟兄们打招呼,吵架、斗嘴兼而有之。

迷龙冲着张立宪幸灾乐祸地说:“哎,四川佬,你还记得以前的那个孟烦了孟瘸子吗?他后来在禅达城安了家,做小学老师了。他可是在‘肃反时期’就开始挨整了。后来,不是开始□□了吗,他可是被整成个经久不衰的老运动员了。不光是你一个,真的,真的。骗你是你儿子。

对了,说到你儿子,你知道他现在咋样么?他和老董家的闺女好上了。老董,董刀啊!就是丧门星,一说丧门星你准想起来。董刀住在禅达边上的望棋村,你儿子叫张晨曦的,就插队落户在望旗村呢!

丧门星的闺女啊,还好长得像娘,挺俊俏的,而且很能干,心灵手巧的,和你儿子,挺般配的。我们看了心里都高兴。你还不知道吧??”迷大爷占着点信息优势,就在那儿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得瑟不已。

老张被这帮老炮灰围在中间,有点招架不过来了,他一把拽住迷龙说到:“等等,你先说慢点,一件件来。先说说烦啦小太爷,他住在禅达啊?他也挨整了吗?现在还好么?他成家了没?”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脸上还略微带着一丝紧张。

“老张,你就别担心了。烦啦早就成家了,不会再惦着你家小醉的,你不用那么紧张。

要说烦啦还是真坚强,心特别宽。要不是看得开,他哪能活到现在啊?!他现在还好,虽然经常'运动',但他都积累出斗争经验了,很会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吧!

烦啦的老婆蕴梨,是他们学校的校医。心好、人美,要说相貌么,到是长得有点像你们家小醉的……”这只爱惹事的大马猴子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何书光坐在他后面,正气愤地冲他挥着拳头:“你个死东北佬,你就非要给我哥添堵啊?”

结果大马猴子一跃而起,一场猫猫追狗狗,迷龙打小何的好戏又上演了。

……

(四)

弟兄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疯够了,慢慢地安静下来。坐在我们这帮老哥们的中间,张立宪的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包括那半边伤痕密布的脸上都是熠熠生辉。

他的目光转向我,“龙团长,今天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笑着问道。

“呵呵,话都让他们说去了。看到你能想开了,能坚持活下去,我就放心了!”我微笑着说。

老张看着我的笑脸,忽然发起了愣,连连说到:“不对啊,不对啊,这里有问题。我刚才就觉着哪里有点不对的。看到你这一脸的笑,我怎么这么熟悉?

何书光,你这个臭小子,你刚才说了什么话,过来说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