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在这里住了两天,等着詹姆斯的通知和朱蒂整理出的所有证据,等着法庭的辩论,等着美国FBI总部的内部整顿。
等着和Gin的见面,一次正常的、一点都不危险、一点都不对抗的见面。
“就这些?”
“就这些。”朱蒂把一大摞牛皮档案袋堆在一起,道,“我不能让你更进一步的在FBI内部机密系统散步了。”
Gin耸肩退出来:“我现在可以针对你们的信息安全问题写一篇报告。”
“哦,多谢了,我们会自己摸索改正的。”朱蒂给詹姆斯发过去一封邮件,“现在收拾一下,去医院,看看Vermouth。”
Gin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赤井秀一的黑色呢子大衣,他觉得穿这个出去会有点冷,但目前没有比这个更暖和的外衣了。
朱蒂瞧着他穿着赤井秀一的衣服鞋子突然开口问:“秀一卧底时,你们也经常这样吗?穿对方的衣服?”
正在系靴子鞋带的Gin顿了一下:“他的爱人是宫野明美。”
“是啊,明美。”朱蒂微笑着,“我其实特别后悔没能阻拦住秀一参与这个卧底工作,这让我失去了他。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依旧很难过,现在也是。”
Gin安静的看她,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像情感顾问。
“卧底工作让秀一付出太多的代价,我时时刻刻都想让他停下来,停下燃烧自己的生命,停下反复的愧疚,停下对自己的鞭挞,停下对灵魂的责骂。可我做不到。”朱蒂长叹一口气,“他经常去明美的墓。”
Gin有点认同朱蒂的话,她应该拦住赤井秀一,这样就不会有相遇,也不会有悲剧。于是他干巴巴回应着:“是吗。那他肯定一次又一次的更加恨我。”
朱蒂的眼神像森林中的迷雾:“他去救你,拼了命的,不计后果的。”
时间对于Vermouth变得十分微妙,一个小时就像一天。每一分钟,癌症都在不遗余力的抽取着她的生命力。
医院已经把她转移到了临终关怀病房。这个房间不是白色,是多彩的,墙上还挂着各种温暖有趣的水彩画,床边还有几个单人皮质沙发。
朱蒂把守着Vermouth的警员叫出来,对Gin小声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她有点想观察出Gin的脸上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但他没有。
Gin走进去。
女人是极度疲惫的,疼痛更是如影随形,吗啡的效果也极为有限。但她还是醒过来了,甚至有了些精神。
看起来就像回光返照。
Gin坐在离床最近的一个小沙发上,斟酌着怎么开口说第一句。女人更加瘦了,金发有些干枯,更不用提妆容。但Gin还是觉得这是好看的。
Vermouth笑起来:“医生前两天说我现在应该多和家人在一起,我就一直在等你,现在你来啦。”水绿色的眼睛神采奕奕。
她虚弱的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向Gin递过去。
Gin顺从的把左手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