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藤宅,他从抽屉里拿出那两颗胶囊。那是一个月前那天晚上灰原哀给他的,事后就被他一直收着,而这就是了,潘多拉的钥匙。他突然有些释怀了,这样像奇迹一样变小,以小孩子的体感生活了两年,还有因为失忆而带来的复杂体验,这大概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经历。这不比绝对的案件,没有明确的对错得失,只是对于那位意外嘉宾,他现在及其需要找到他。
「喂,灰原?把黑羽快斗那家伙的电话给我……啊啊别啰嗦了快点!!」
无视了听筒那端的笑声,他快速记下了一串数字。
见到他以后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或者道歉的话?大侦探头一次毫无计划,这一刻他依旧凭感觉活着。
「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灰原哀温和地说道,她的声音还伴着夜风,直直闯入人心上。「也许你自己也感觉得到吧?原来有些不可一世的大侦探,在绝对的理智和自信下屡战屡胜,从无不可能的你——虽然失忆这个情况有些犯规,但是你那时处于过去不可比拟的迷雾中,你会犹豫,彷徨,纠结,无措,怀疑身边的人,甚至怀疑自身,最后厌倦甚至逃避思索。也因为习惯了某个人的陪伴,会因为他的隐瞒而失望,也会在他以身犯险的时候生气,其实你我都没有资格责备别人不是吗?」
「现在理解我所说的话了吧,你对毛利兰的隐瞒,还有怪盗先生对你的隐瞒。在绝对的正义和对错之外,人就是这样感情充沛的生物,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善意的谎言。你同时体验了一回当欺骗者和被骗者的经历,感觉如何?」
「切……」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也有些变了啊,共犯小姐。」
「喔?」
「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她眨了眨眼睛,摩天轮正好升到了最高处。回头看后面的两个包厢,三个孩子扒着窗户兴奋地指着外面,毛利兰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铃木园子靠在京极真的肩上,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再往下看,阿笠博士站在下面,仰着头朝孩子们挥手。望望别处,面貌各异的人群,色彩缤纷的灯火,车水马龙,生生不息。
生命和这个世界本身,都已经是奇迹了。
那么抽中了潘多拉的你我,谢谢招待。
眼前电梯门上的数字指示灯每隔一又四分之三秒向右变动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