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喜欢北朝吗?”容止握着她的手问道。

宿春咬着一颗干硬的红枣,含糊不清地答道:“看看吧。”

哪里都好,活下去最好。

第64章

一大清早天色未明,宿春裹着石青色衣服从屋里爬出来。小心翼翼从容止旁边经过,屋里的灯留有一盏。此刻油快燃尽了,她一走,衣袂带的一点儿风就扑灭了它。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面屏风。

上面搭着的一件外衫被拽下去,他披散着长发慢条斯理地系着系带而后走出来,这一年多他似乎长大了,容貌不在留有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那股青涩。变得成熟,五官的轮廓更显深刻。身量自不必说,他走过来手先搭在她额上,而后才柔声道:“你这风寒好了,起这么早做什么?平日你可是睡的天昏地暗的,今日是什么日子?”

宿春对他的触碰没有什么抵触,毕竟被强行带着生活一年,跟养狗似的,她怕是麻木了。

“今天是阿白忌日。”她慢吞吞说道。

容止便点头:“是我忘了。你是要祭拜他吗?”

若要祭拜,她便要出去。容止如今是有权有势,日理万机,冯太后的权力实际上便都是他的。若要他抽身看着宿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也离不开宿春。

见她默认,容止反倒是笑了笑,转身去推窗,早上还略有寒意,不过院里种的都是常青的树种,此时绿意较深。

“不多时要下雨,出门须得带伞。”容止嘱咐道。

这屋里有了声音,外面的婢女便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了。

简单地洗漱过后两个人去用饭,宿春不说话,容止却很会说话。她常常因此羞恼很久,一本正经地撩人总是显得有几分的居心叵测。

“今日我同你一道出去,正好师兄也来了洛阳。我会去城外接他。此前他在信中提到过你,说你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赔给他就走了。”容止说。

宿春搁下筷子,想到观沧海,头皮发麻。

观沧海不爱麻烦,她就是个□□烦。惹了他不知道多少次,这回要是同住一个屋檐,她难受了。

“师兄会住在外面,已经安排好了。”

宿春那时候不知道外面就是隔壁,屋外光线昏沉,仿佛是真要下雨。

屋外的马车已经备好,他伸出手把她拉上来,车里铺了厚厚的绒毯,摆了小案和迎枕。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相互看着,宿春平白被他看红了脸。

他细长的眼睫扇了扇,俊眉修目,没有山阴公主的牵制很多对身体的束缚都荡然无存。跟十八岁的身体并不一样了,给人的感觉一不一样。

宿春没有察觉到他靠的越来越近,知道他按住她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时她才如惊弓之鸟,反应过于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