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自顾自点了一根烟,无动于衷。
“沃克,我大概和那个神田一样,常常惊讶于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哦?”亚连饶有兴致地眯起眼。
“你让我觉得像是两个人。站在阳光下,你就是更亮的一道光,在黑暗里,你就成了更暗的那缕影子。”
林克紧紧盯着亚连,亚连却紧紧盯着杯里的酒。曼哈顿本身就不是一款容易被大众接受的老式鸡尾酒,干曼哈顿更不是。这种酒色泽诱人,像困在玻璃杯中的一团火焰,martini和苦精的涩味几乎让人难以下咽,但苦后回甜却叫饮者欲罢不能。平日钟爱果味甜酒的人当然不会主动点这种东西,然而林克二话不说递上了干曼哈顿,美其名曰“你该试试这个,刺激调整自己的心境”。
“你是不是以前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没错,”林克很淡定,“在你对马纳·D·坎贝尔疯狂迷恋的时候。”只是那时候你还是个不喝酒的青涩小男孩。他想。
“现在又故技重施了吗。”亚连小声嘀咕。
“故技重施的是你。趁他回学校期末考这段时间,你最好想清楚,是撇清关系,还是……就这么定下来。”
亚连咽下涩味的液体,腮帮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如果选错了呢?”
“来找我,”林克轻声笑出来,“我请你喝中国霸王醉。”
亚连愣了愣,随即伏在桌上吃吃地笑:“没想到你这么死板的人竟然也有幽默感。”
林克俯视他半晌,扭头叫了一杯纯净水。
“别心不在焉,沃克。你那会儿喜欢坎贝尔那家伙喜欢得死去活来,也没有把自己全交代出去过。
“如果有……那一天,你绝对会需要一杯霸王醉。”
亚连闭上眼睛不理他。
因为那个人像个债主,穷追不舍尝试各种手段剖开自己。招架不住,只好顺从。
因为那天喝了酒?
——找这种拙劣的借口,简直就像在极力推脱责任似的,连自己都没法说服。亚连虽然话多,却决计不是守不住口风的人。
“我怎么做比较好?”
被林克半搂半扶塞进的士的时候,他这么问。
“那是你的烦恼,不是我的。”林克幸灾乐祸般撇嘴,甩上车门,“爱只能靠感觉,但示爱靠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