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只要随着心来就好。

只要能带他离开那群人,离开这个见鬼的“蒙难天使”,怎么做都好。

被吻的人又何尝不是首次经历,因缺氧而意识模糊的亚连在余光里瞥见神情冷漠的罗德,瞪大眼睛的马纳,还有仿佛置身事外的另外三个男人。他的身子被神田箍住,那双手的温度对他而言就像刚从炭火里取出来,即使轻轻触碰过的位置,那里的皮肤瞬间就被点燃,灼烧得疼痛之余却也燃尽了最后一点想要推开他的意识。

亚连悲哀地发现,与神田久违的接触让他的身体惊喜若狂。

神田很快结束了这个乱七八糟的吻,将失魂落魄的少年往怀里拢了拢,冷冷地向包房内道了一声“失陪”,转身离开。

走出大门,细碎的雨丝立刻蒙上了他们的头发。

亚连几乎是被推搡出来的,他轻轻挣脱神田的手臂,扯过连衣帽戴上,帽子很大,足够在对方面前遮蔽半张脸,可是刚遮好就被神田毫不犹豫拉下。亚连拗不过,只好放下双手。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带走你。”

神田看见少年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仅此而已吗?”

忽然不敢直视亚连的眼睛,神田垂下头,黯淡的视线移向自己冰凉的手指:“只要你希望,就不是。”

他感觉亚连在发颤,不知道是不是暴露在雨水里让这家伙着了凉,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做着一个重大的决定,因为自己把一切的决定权交给了他,等他审判。∵

他没有感觉到的是,这家伙正拼命控制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寻找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卑微或者狼狈的表达方式。他对一个答复有多么急切,亚连对他的爱就有多么渴望。

“神田,你,你明明知道的,”亚连嗫嚅着说,“我害怕变成这样,这种害怕的感觉从你第一次做甜点给我吃的时候就再也没停止过——从来没有任何人愿意为我亲手做点心,更别提生日蛋糕。我以前无论喝酒还是着凉,从来没有得到过热牛奶或者蜂蜜水。然而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一个嘴上说着讨厌我的人为我做的……”

“我从来没有真正讨厌过你。”神田辩解。

“我怎么会知道呢,”亚连哭不得,“神田,我没你那么聪明。你说的什么,无论好的坏的,我都信。假设有一天你说你再也不回来了,然后出门吃个晚饭,回来也许就会发现我一边哭一边收拾你的房间……可是这样好吗?如果我真的离开了,就算你知道我爱你,爱到每一篇日记都有你的名字,又能怎么样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重新吻我一次,好不好?”

他抬起头,犹疑着解释:“仅仅是刚才那样……也太让人不甘心了。”

神田眼里慢慢浮起一层薄薄的湿意,带着一些悔恨和更多闪烁的惊喜,他小心翼翼伸手,托住对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