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咳嗽声。

“你自己去问……我挂了。”

“哎,等等!”拉比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亚连醒了么?”

神田沉默半晌:“会醒的,别问了。”

李娜丽说,她已经办理完科姆伊那里所有的交接手续,如果航班顺利,后天上午就能到达伦敦。

这番话不啻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拉比顿时有些语无伦次。

“我来接你吧……不不不是说来中国,我是说接机……我还可以请假送你到曼彻斯特去亚连和阿优那里,或者温德米尔?或者其他地方,只要你想去……你一个人回来吗?”

“去曼城吧,”李娜丽轻声道,“听说亚连的伤有些严重,他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拉比张口结舌:“既然你快回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太好。”

“怎么回事?”

“人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住在医院里观察,已经好几天了。”

李娜丽急了起来:“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神田好可怜,他一定要疯了。”

何止要疯了,他最近暴躁得就像已经疯了。想到刚才自己的待遇,拉比忍不住嗤之以鼻。但这是身不由己的,他试想躺在病房里的人是电话那头的女孩儿……然后他打了个寒战。

“你回来不能马上住进温德米尔精灵,砸坏的一楼还没开始修理,”他试探着问,“住我家怎么样?”

电话那边是一阵谜一般的沉默,就在拉比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李娜丽小声道:“到了再想办法吧。”

拉比微不可闻地叹气,抬头望向阴霾重重的天空。

“你醒了吗?”

“趁你睡着我想了想……也不知道成立不成立,毕竟我是门外汉。”

“你如果清醒,愿意听听吗?”

“摄影师先生?”

拉比揉着眼睛坐起来,毯子随之滑落。飞机在云层之上,舷窗外白花花的峰峦起伏,仿佛他们走出机舱就能在云间漫步。和他一起乘上飞机的中国女孩正小心地推着他的手臂。

他用脚尖顶着毯子拽起来,一边叠一边问:“怎么了?”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关于《世界之眼》,我有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什么办法?”拉比开了一听可乐,喝得心不在焉。

“我们可以增强杂志的游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