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米兰达小姐。”亚连摇摇头,准备关门。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米兰达连忙凑在门缝里大声说,“我,我在馅里加了一些鲜果酱,果酱是我自己酿的。对不起,我不该加的。”

亚连愣了愣,又摇摇头。

“噢好吧,其实我有别的事。”

米兰达再次伸出胳膊拦住即将阖上的房门,她放轻声音,很温柔地询问。

“你得先替我端着盘子,好吗?”

终于腾出双手后,她做出了一个拉大提琴的手势。

“我们社区,有个演出,我是大提琴手,”她手舞足蹈地努力比划着,“可是,我们的钢琴手,突然发病住进了医院,不能参加。他们让我邀请,你来……”

亚连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忙摆手:“不,我不会。”

“是吗?那太让人遗憾了。”米兰达沮丧地垂下手臂,“据我所知,社区里没有人钢琴像你一样优秀了。不过离演出还早,如果亚连你改变了主意,请一定赶快来找我。”

房门被对方主动关上,亚连怔怔地听着女子高跟鞋的清脆声响消失在门背后,低头看不知何时自己端着的苹果派,触目一片暖融融的金黄,热气蒸在眼球上,刺得人想要流眼泪。

“狗的后事我和李娜丽会处理。至于亚连,你一定要帮他。如果放任他这样极度抑郁产生病状,那时候什么都迟了。”

与此同时,神田在资料室里摁住太阳穴,苦恼地把自己没入堆积成山的书本中。

我们在相爱中相互解放,震颤地经受:

就像箭经受弦,以便满蓄的离弦之箭

比自身更多地存在。因为无处留驻。——里尔克《杜伊诺哀歌·之一》

-TBC.

第十六章

“日本,好吗?”

在伦敦往东京去的航班上,亚连突然问。

神田讶异于他竟然开口说话。他低落了数日,太久的时间里一言不发,久到神田几乎忘记了时间,觉得他是真的哑了,虽然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久。

亚连在进行某个意义上的抗争,这从他心不在焉的眉眼和似乎隔着一层薄纱的声音就能发觉。他绞尽脑汁试图让神田放弃自己,但他显然高估了对方的智商,又低估了他的情商,神田压根未往这个方面思考,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