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培训,怎么样了?”
“谁的培……你是说亚连六月的维也纳集训吗?噢,他已经回来了,只听说受益匪浅。具体只能你自己问他了。”
“我问过了,”神田垂下眼,“没有面对面,说不清。”
拉比睁大眼睛:“阿优,你果然是个老古董。”
看着对方瞬间就抄在了手里的餐刀,红发青年连忙举起菜单挡在自己面前:“要开瓶什么酒?平价点儿的,我最近可穷了。”
神田挑眉:“你不是升任总编了吗?钱都用哪儿了?”
“你想知道?”拉比眼珠转了一圈,脑袋越过餐桌凑过来:“我偷偷告诉你。”待凑到神田耳边,他深吸一口气。
“养——女——朋——友——啦——!”
和别的地方比起来我喜欢这里,我喜欢不列颠群岛干燥多雨的气候,即使在最热的时分也会有雨水来冲一阵凉,使这里四季如春。我喜欢小别墅的白栅栏围着绿色的花木与杨柳,喜欢城中房屋角塔泛黄的颜色。我也喜欢荒凉的海岸线与伫立在水中的象鼻崖。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舒适,从温德米尔小镇交纵在白顶平房上空的电缆,到曼彻斯特大学教学楼墙面剥落的红漆。
听说亚连随马纳去维也纳音乐学院参加了为期半年的集训。在奥地利小有名气的本地乐团想要高薪招揽这名天赋秉异的年轻人,却被婉言谢绝了。他似乎没有从事音乐的意向,随心所欲如同一缕烟尘。而举荐他的同行男子也表示,会尊重他的意见,并且只要他不愿意,自己也无意留下。
亚连在Skype里说,那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离你更远的世界。机会永远会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呆在英格兰,选择能够向你靠近的那个。因为在我的未来里,你也是重要的一环。
火车驶进了山区,清冽的空气将车窗也冲刷得冰凉。农屋不见人影,倒是门前飘扬着白净的被褥,就像广袤绿茵上的一片片风帆。
低矮的山包层层叠叠从两边倒退,嵌在山间的绿松石出现在视线里,由于离轨道还有些距离,从湖面上掠过的白鹭不过是画纸上一些泼上的白点,顺着风渐渐隐进氤氲的云朵里。
然后他到达了镇上,那些商铺都一如往常地运转着,有的老板在门口摆了躺椅,坐在上面就着熹微日光看今天的《泰晤士报》。有人向他微笑并点头示意,不知是认出了他还是习惯性的友好,虽然他觉得应该是后者。街角冲出一只腊肠犬,摇头晃尾地打着招呼,他本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最终却还是停住了脚步,将背包里的三明治拆开,取出一块鸡肉放在它面前。
穿过坡道上的茶叶店和彼得兔纪念品店,经过几户人家,就能看见一座三层独楼,外墙涂着乔治王时代的红白褐三色漆,浓密的蔓生植物从每层窗台的铁艺花架上探出头来。
小楼前有片小花园,香桃木和薰衣草绿叶葳蕤,相映成趣,繁茂的植物们包围着一只老旧的秋千,瓷砖上歪歪斜斜停着几辆自行车。经过花园,再往里走就到了门口,门上挂着原木色的标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