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微侧过脸,花城会意,暂收灵力。接着,贺玄从坐榻上起身,转身又进了内殿,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才出来,手上拎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子。匣子不小,看材料像是由柳木制成,六面均刻画着阴气森森的符文阵法。贺玄将之放在桌上,示意谢怜打开。
谢怜心中疑惑,小心掀起盖子。向内中看了一眼,他心里咯噔一声,面色凝重地合上木盖,望向贺玄,神色复杂:
“黑水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贺玄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将手一翻,掌心中浮现一团蓝色光晕,黯淡地闪烁着。谢怜惊得半晌合不拢嘴——这正是水师无渡的魂魄!
“贺公子,你…这……?”
贺玄声音沉冷,面上看不出情绪:“…他的用处,想必比其他所有司水者加起来都要大。”
说着,他又将手一振,从乾坤袖中取出一把破损严重的扇子,交给目瞪口呆的谢怜。那正是之前被毁掉的水师扇。
原来,当初铜炉山开得突然,贺玄还没来及处理师无渡首级与两把扇子,便被震荡与剧痛干扰。于是将之封存,准备度过休眠期后再行处置。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因泄愤以外的目的而将其重新取出。
花城啧啧讶然:“我还以为你早就把他魂魄给毁了。”
贺玄冷笑一声:“若让他魂飞魄散得那么痛快,岂非太便宜他了。”
“你现在是要放过他?”
“自然不会。”贺玄坐回榻边,眸中露出一抹阴戾,“当务之急是灭掉白无相。至于水横天,我既然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其实,取扇子与木匣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方才贺玄在内殿停留略久,正是在给自己留后手——他在师无渡魂魄上留了一道暗咒,又布了个拘魂阵。只要启动阵法,便能在一瞬间将对方魂魄与肉体剥离,传送至阵中并将之困禁。
这样一来,不论有什么变故,贺玄始终都有张底牌。冤有头债有主。该清算的账,他绝不会马马虎虎翻过去。
花城拍拍贺玄肩膀,示意他放松些,继续助他治疗灵脉。贺玄仍有一事挂心,回南海的一路上都在琢磨,可直到现在依旧心乱如麻:“为何方才白无相说,不枉他费心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