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舒一口气,水横天提步向前,藏在广袖中的双手掐起了诀。却不料白无相忽然抬掌,一道炎气直攻裴茗后心。师无渡大骇,立时旋身扬袖、摧出水龙,将攻击阻截在途中。明光惊闻身后爆响,还未来及转头看个究竟,便被一泓清波覆护周身、送到了对面崖上。

裴茗才脱离险境,白无相便瞬间闪至师无渡身后,点了他的穴道,使其桎梏原地、无法动作。师无渡急忙摧压丹田,欲自爆气海,却发觉灵脉竟也被一并封住,半点真气都提不上。

功亏一篑,师无渡咬牙恨齿。他本欲趁白无相不备之时引爆自身功体,即便不能与他同归于尽,也定能将其重创;到时再由贺玄等人补刀,白衣祸世必死无疑。谁知枝节横生,此刻反叫他给擒住。

诛心剑架上师无渡颈项,白无相凉声道:“我都险些忘了,水横天兼掌财运,怎会答应亏本买卖。说了要自断经脉,却算计着要将我骗杀。如此狡诈,毒瘤之名果真不是虚传!”

“论无耻狡诈,师某远不及你!”师无渡侧目怒视,“分明答应了要放人,却还要使阴招下毒手!”

白无相嗤声鄙笑:“看来明光将军同你形影胶漆几百年,不仅教会了你兵不厌诈之理,还教了五十步笑百步的行径!”

先听那形影胶漆四字,又听他讥讽裴茗,师无渡恼火斥道:“动手便是,少扯些有的没的!”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白无相冷哼一声,“让我猜猜,你原本的打算可是要与我同归于尽?佯装废去这一身功体,好叫我放松警惕,对么?”

师无渡从鼻子里哂了一声,不想理他。白无相继续道:“幸亏你没与我同归于尽,否则便成你我二人死生相依了。那明光岂不是得酸死!”

“你!”师无渡听他口无遮拦地胡扯,险些气昏了头,可不知为何,耳根隐隐发烫。

裴茗刚被送到安全处时,心口、肩颈俱有创伤,腹上还插着半刃残剑。谢怜怕他激动之下再冲回去,便只解了他灵脉,仍然锁着他的穴位,好给他疗伤。

看着师无渡危困,裴茗却无能为力,只能望着石崖,脸色惨白。而听到白无相拿水师兄开涮时,怒火赫然攻上他心。顾不得损伤自身,裴茗竟运起灵力、强行冲开了穴位。只是他刚站起来,便有一把银刀挡在面前,是花城伸手拦他。

血雨探花面色不虞:“为了替你疗伤,哥哥耗费了这么多灵力。你自己再不惜命,也该想想旁人!”

“…若如今落到白无相手里的不是水师兄,而是太子殿下呢?”裴茗颤声问,“若换成我如此劝你,你听还是不听?”

花城一时卡住了。裴茗凄惨冷笑,又指着贺玄对他道:“若被擒的是师青玄,贺玄要去救人,你又会不会这样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