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还在脑补闷油瓶埋头插秧的样子,那边张起灵已经喂过了鸡,走向吴邪,把手放在了藤椅背上。

吴邪“噌”地跳起来,立正站好,等着大张哥指示。

张起灵又看了吴邪一眼,这次眼神里带了一点疑惑,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提起藤椅,把它重新安置在太阳晒得到的位置,向吴邪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吴邪一令一动,麻溜儿地坐回去,就见张起灵已经转过身去,他只穿着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肩胛骨在阳光下闪烁着一层迷迷蒙蒙的光泽。

吴邪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张起灵的外套。

“小,咳,小哥?”吴邪犹豫着叫了一声,看到张起灵回头,赶忙举起手里的外套,说道:“你,你的衣服……”

张起灵依旧没有说话,旋身走回到吴邪面前,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外套,抖了两下,又按在了吴邪身上。

吴邪吞了下口水,刚想再说点什么,张起灵手指一动,把外套上的连衫帽掀了起来,扣在吴邪的脸上。

刺目的阳光被挡了个严严实实,整个人都被张起灵的味道埋了起来,那一瞬间吴邪只觉得安心无比。

然后吴邪就开始郁闷:大白天的自己就躺在院子里睡大觉,小哥回来还是让他继续睡,这是左手喂鸡右手养猪吗?

但是那种身上暖洋洋心头却一片清凉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吴邪嗅着张起灵的味道,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小哥身上的味道明明很好闻有个鬼的死人味道,一边无法自控地向梦乡堕去。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自暴自弃式的:算了,先睡,说不定再睡一觉醒来就都想起来了。

吴邪再次醒来时,胖子正站在门口和隔壁大妈吵架。

吴邪的脸上还兜着张起灵的连衫帽,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是那个声音他一听就知道妥妥的是胖子,虽然眼下操着一口他听不太懂的方言。

吴邪把兜帽扯下来,昏头昏脑地喊了一声“胖子”。王胖子不晓得听没听见,依旧坚持在火线不动摇,一直和隔壁大妈对骂到那边气呼呼摔门休战,这才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儿走回来。

“呦,吴少爷,醒啦?”胖子揶揄道。

吴邪却愣住了,之前他看到张起灵,除了有些意外之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之处,闷油瓶和他的记忆里的是一个样子,但是,眼前的胖子——老了。

膘还是那身膘,但是胖子的两鬓已经有些斑白之色,他一身横肉把皮肤撑得鼓鼓的,倒是看不出什么皱纹,精气神儿又好得很,只是那张脸上却清清楚楚地印着一种岁月流逝的痕迹。

吴邪有点慌张,他拼命地去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为什么胖子突然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