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也默默点头。
迎春不知该说什么了,便只看着她们,温柔静默。
半晌,凤姐儿扬起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后你和惜春不想去了,我帮你哄老祖宗,啊!”
迎春点点头,想了想,实再无话可说。她和凤姐儿本就不是一种相性的人。索性起身告辞。
丰儿送她到门口,隐约能听到几句里头主仆的聊天。
“花园旁遇见的……”
“呸,癞□□想吃天鹅肉!”
走得远些,就听不见了。
过了几日,天更冷了些。探春咳了几日,王夫人请医延药,惹了点动静。赵姨娘在后头颇骂了几句,说王夫人装模作样,又连夜缝了几件棉衣托人送到抱厦来。
送棉衣的是彩云,来时迎春和惜春都在。探春歪在榻上,抱着糖水啜,二春坐在旁儿木桌的凳子上,对坐下象棋顽。香菱坐在榻下拿着本小说给探春念。
彩云跟侍书掀帘子进来时,探春正指着一个字笑道:“这念魁,不是寇。”让香菱跟着她一道儿念。
侍书抿嘴笑,彩云把一包衣服搁到衣柜的台子上,鼓掌笑道:“先生好。”
探春笑道:“病中无趣,略教几个字玩罢。”又指着香菱笑,“论天赋,她可不在我们之下。如果假托男儿身,说不定能当个探花呢!”彩云讶道:“为何不是状元?”探春道:“探花好看啊!”
众人都笑,惜春也笑到手抖,险些把棋下错位置。香菱羞得脸红,看惜春如此,也不好意思反驳,想想道:“回头赶出几十个荷包给三姑娘当束脩。”
侍书道:“姑娘这下真成先生了!”
一时闲话完了,彩云才道了来意:“赵姨娘见姑娘身子不好,怕是冷着了,无计可想,就用自己的份给姑娘缝了几件衣服,我替她送来。”探春神色怔忪,想想赵姨娘白日伺候王夫人,晚间伺候贾政,竟不知是何时凑出的时间,又想到了她骂王夫人的话来。半晌叹道:“她何苦费那心思呢?我也只是天气冷了,一时的病症。”彩云道:“终究是为母亲的心意。”
话音方落,探春沉下脸来,就要冷笑。迎春给侍书对个眼神,侍书忙捧水壶上去道:“姑娘的茶估摸凉了罢,续一杯罢。”迎春也道:“辛苦彩云姑娘了,坐着喝喝茶,不忙的话陪我们下一局棋。”
探春捧着还有些烫手的茶盏有些蒙圈,见被拉着坐下的彩云同样的神色,内心稍动。
彩云本不当值,才有空帮赵姨娘送东西,能得姑娘好脸,混一阵,她也是乐意的,就坐下了。只是她不太会下棋,还得迎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