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

“我刚才检查过你的伤口,没有感染,可是你发烧了,”黑瞎子用手背探了下小孩的额头,补充道:“烧得很厉害,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解雨臣终于正了脸色,他心里清楚,可是不想开口——恰如掩耳盗铃,只要瞒过了自己,就当作尚未发生——

他不想承认,日常等待处理的无尽事务、往往连续几个日夜舍弃掉的睡眠、明争暗斗,以及前不久的大量失血,几乎将他透支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敢承认,他快顶不住自己,撑不住解家。

“说明你的身体确实承受不了了,”黑瞎子替他讲了出来,“这个斗你走不下去了。”

解雨臣垂着头,好似一瞬失了生气。难得被焐热了的手,从指尖向掌心顺延着飞快地退了温度;而勉强降到正常范围的体温却直线升高,哪里都是滚烫的,烫得胸口灼痛,眼睛干涩。

他启唇,嗓音低哑了些,不复先前灵动:“我能坚持,你帮帮我。”

“不行,”黑瞎子放了手,拿起扔在一旁的衣服递给他,“你是个生意人,你了解夹喇嘛这生意做的是谋财,不是害命——要按你的意思来,到时你折在了斗里,我没法和你们解家交待。”

好吧。没事的。

解雨臣在心底告诉自己。

不就是这样吗?每个人都是这样:明哲保身。他有用的时候就会对他好,他一没了价值,就被毫不犹豫的丢弃。

他祈求着朝黑瞎子伸出了手,请求帮忙拉住他——他一个人无论如何透支都没有关系,可他是当家,他跌下去,解家就会陪葬着同他一起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