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黑瞎子忽然记起了一个词:静水流深。

他同时意识到,他和解雨臣的关联,早已经比表面上所呈现的还要复杂了。

唇齿相交,总是有着火热激动的意味,世间欲望,大抵如是——偏偏眼前这一回是不同的,在彼此接触间,蔓生出了温软平和的情愫,细细抚平心尖上的褶皱荆棘,那些得失计较、忐忑后怕,渐渐悄然消散——

这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亲吻,可动人之处远胜亲吻。

黑瞎子满心感慨,多辣多妖的他都见惯了,到头来反而溺在了这么小儿科的触碰里。

他一共喂解雨臣喝了三口,就不敢再来了,他担心小孩渴的时间太长,一下子给多了身体受不住。

解雨臣自己心中有数,也没有再要,额头抵着黑瞎子的颈窝休憩。

车内那种焦躁紧张的氛围融化开去,覆了层舒畅的安然。

车子被一路开回了眼镜铺,黑瞎子抱着人下车,还不忘了吩咐那个伙计:“你先进去,赶紧把解知按住了,别让他乱动他们当家。”

解知虽然按住了,但是万万没想到,眼镜铺的伙计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黑瞎子疾步往后院走,那些伙计就全追着跟到了屋门口,要不是黑瞎子喊了一嗓子,肯定这会儿榻前就得挤上乌压压的一片。

原本还惦着让小孩少受疼,尽量想想不伤人的主意,结果反倒是解雨臣没了耐心,催着他直接去割断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