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解家内部的事,在某些角度而言,比外面的还要复杂。

反水的、找着由头要将他从当家位子上拉下去的,是老生常谈。他前一回失手差点栽了的事尚未过去,解家就死了人,怎么看都像是他挟怨报复的仇杀。

解雨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希望能把众人质疑的焦点引到自己身上,以此来确保眼镜铺不被卷入纷争。他并不是一味的自我牺牲,黑瞎子同他讲过了,所有后续都处理得非常干净,他腾不出空来查,也不适合多加追查招人猜忌,便选择全盘信了那人的话。

信赖是相互的——黑瞎子既然做了保全他的准备,他当然也得尽力保全对方的一切。

解家人抓不到实质的证据指证他,嫌疑就形同虚设,无法一招制住他。于是急于要他性命的人都转而揪起了另一件事:紧迫地逼着他去下四川的斗。

——很好了,他已经把事件的发展过程至结果全部掌控在了自己手里。期间周旋难是难了点,但所幸总体没出差错。

解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解雨臣暂且放下了那沓关于四川古墓的资料,挪出了几分钟给他。

“后天那个刘爷家的小孙子满月宴,我刚听说黑爷可能是要去……您还过去么?”

解雨臣琢磨了两秒,早上秘书刚和他提过宴席的邀请。这阵子不稳当,能维系的人情理应去多应酬应酬。参与的名单他也看了,没见有黑瞎子的名号,所以他当时是打算去,但眼下解知报了新状况,他就得重新考虑了:

“不去了,好好道个歉,私下问问刘爷哪天方便,我单独去祝贺。”该走的过场要走,只能打乱计划,再做安排。

解知实在气不过:“凭什么总是咱们退啊?这不是纵着黑瞎……黑爷他们得寸进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