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将军犹豫了一下:“末将现在身体确实不适,包大人……”

包拯立即道:“那包拯便不打扰将军休息,这便走了。”

木将军勉强笑了一下:“若是晚上能好些,定当去知府衙,亲接包相去酒楼一聚!”

木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包拯并没怎么上心。史副将有句话说得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木将军都烧成那个样子了,哪能一个下午就能好起来呢?

但等到傍晚的时候,木将军当真带着手下的将领们来知府衙迎接包拯了。

“将军这就好了?”公孙策有些惊讶地看着明显精神很多的木将军,拿着簿子道。

方才他正和墨麒交流着以毒攻毒的医治方法,墨麒知道的奇毒极多,公孙策一时记不下来,便用笨办法,拿了簿子先记下来。

木将军脸上的红退的差不多了,看来烧确实是退的差不多了。公孙策伸手想给木将军诊个脉,被木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躲过去了,呐呐道:“区区小病,不碍事,不必看,不必看。”

公孙策便没再勉强:“虽说看着是大好了,但将军还是要注意着点。今晚的酒宴,将军你还是莫要饮酒了。”

木将军朗笑了几声,还能听出点嘶哑:“自当听从公孙先生吩咐。”

病人都亲自上门迎了,又是为了振作军中士气,包拯当然不好推拒。他们下午回了府已经安顿好了行礼住宿,原本包拯准备晚上带着人一块去看看尸体的,木将军人都来了,包拯只得暂时改道,和众将领往和席酒楼去。

河西虽然比玉门关更混乱,但正是混乱的地方才最容易发横财。这和席酒楼的主人就是在战火里跑生意,白手起家建起来的这座酒楼,至少单从外表看,并不比江南的酒楼差。

酒,好酒,确实是最受男人们欢迎的。尤其是沙场上曾经历生死的将士们,更是爱烈酒。酒楼里只有唯一一种酒,是既受西夏人喜爱,也受河西人喜爱的,便是最常见的那种烧刀子。

酒入肠中,只有一个字,烈!

包拯也算是久经酒场了,展昭却不行,他更好绵软悠长点的酒,烧刀子喝的他有点上头,公孙策就帮他挡酒,六七个将领轮个一圈,公孙先生白白净净的脸连红都不带红一下的,和已经红扑扑着脸的展昭相比,简直是酒中英雄。看得一旁同为师爷的梅袏满脸敬佩。

一旁斟酒的乐娘们惊呼不已:“先生好酒兴!”

先时她们还文文雅雅地在一旁弹筝吹笛的助兴,后来展昭特地叫小厮再给她们也端了个小桌,她们推辞不过,便也在内间坐下,一块大快朵颐了。

此时,有些也好酒的乐娘,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嘤嘤啼哭着抱住自己的姐妹:“我们这些贱籍,日子实在难过啊!熬过一天是一天。就算是能高嫁到富贵人家,被人买了回去,谁知道又能受宠多久呢?你看看,高姐姐,夕姐姐……哪一个不是被风风光光地砸了满台的金银珠宝抬回去,可现在呢?呜呜呜呜!”

被那醉酒的琴娘抱住的乐娘,忙站起身,把自己姐妹扶着,给一旁的贵人们道了歉:“我妹妹醉啦,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说这些小女儿家后宅之事,平的污了诸位贵客的耳朵。这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