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就觉得方才揍展昭那一拳,好像有点过分了。
展昭也不在意这一拳的事——好歹这一次没再给他捣出眼泪了——他立即就给好像放缓了神色的白玉堂,挨个介绍了一遍马车上的人,最后语重心长、言辞切切地总结道:“……虽然你都忘了,但护卫包大人的安危可是你的责任,你不能因为忘记了就不做了啊。”
什么都记不得的白玉堂,迟疑颔首:“……”
相信本能,总该……是对的吧?这个人应当不会骗我。
……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包拯眼观鼻,鼻观心,沉稳如山的坐着,只当做没有看见这一切的发生。展昭若是真能诳到失忆的白玉堂来给他做护卫,那对他来说,对白玉堂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包拯扭过头去,问墨麒:“道长,那些影子人全都死了吗?没留下一个活口?”
墨麒点头:“血肉都已经枯化成灰,没有再救的可能了。来的人都是死士,被我与九公子击晕之前,就已服毒自尽。是我大意……”
公孙策摇头:“怎可责怪道长?谁也没想到,他们竟能有如此剧毒之药。”
但凡不是血肉成灰,还留有一线生机,墨麒就能救下来。再不济,也能强行拖上个半月。可要是人都只剩下一堆白骨了,那便是华佗在世,那也束手无策。
公孙策沉默片刻,难解心头忧虑:“从玉门关到河西,影子人一直在搜集天下奇珍,而在此之前,他们就已有了几乎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用以控制那些被他们选中的人。今日一战,这些死士所用之毒又如此可怕……”
公孙策叹了口气:“也不知在我们未发现他们的存在之前,他们是否早就在暗地里做着这事,若是他们一直都在暗地里搜集天下奇珍,那他们这些年都找到了些什么?他们搜集这些,又究竟想做些什么?”
“河西的影子人已死,此中线索一断,下一次再想摸到他们的马脚,也不知是何时候了。”包拯亦是心情沉重:“不论他们想图谋什么,都定然会让如今安定的大宋面临一场不小的风波。”
马车一路疾驰,赶回府衙。
车在府衙门前停下。坐在最边上的墨麒,掀开车帘,正准备从马车上下来,恰好瞧见晃晃悠悠,散着步回来的耶律儒玉。
墨麒顺口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七皇子。可见到你等的人了?”
“今天没有。”耶律儒玉微微一笑,笃定道,“但很快,就会见到了。”
他手里抓着几株不知上哪儿摘来的蒲公英,轻轻一吹:“因为……风早就已经把我的声音传出去了。”
蒲公英甫一吹散,就被河西冬日的凛风一卷而空。
墨道长:“…………?”
他迷茫地看向漫天飞舞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