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李光寒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被碎瓷片划得伤痕累累的手掌还在溢着血,他就怒极地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案桌上,原本清俊的面庞上也满是暴怒之意。
李光寒这一声质问的极为有力,而且理直气壮,活像墨麒救下的不是自己养的小鸟,而是他李光寒的杀父仇人似的。墨麒都被他这满身的怒气冲的一愣:“……这只是一只鸟而已。”
李光寒的情绪更加不稳了,他极为暴躁地道:“我杀鸟,又关你何事?”
姬冰雁本就不大看得惯李光寒这总是平地起雷的疯狗脾气,闻言出口讥讽道:“将军若是想杀鸟,那你自己家养个百十来只雀,想怎么逞威风就怎么逞威风。这鸟可不行。这是我们老板自己养的,便是跑遍整个大宋,也再难找一只一模一样的来。怎么,李将军,你难道平日里发火,都是杀别人家的鸟泄愤的吗?”
墨麒蹙眉,总觉得李光寒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混乱的狂躁,看起来有些不大正常:“将军……”
他话音还未落,李光寒的枪芒就已经锃然直冲向他的手掌。
墨麒旋身躲过,黑色的长氅随着他的动作,在环溪中心的雪白细沙上氲散出一团浓墨。便是躲个暗器,他的一举一动亦是风雅蕴藉,皆可入画。
胡铁花已经和楚留香一同站起身了:“将军这是何必!”
然而已经陷入暴躁中的李光寒,早已听不进任何言语,满眼都是那黑衣道人手指缝间垂落下的那几片青蓝尾羽。
杀了它,撕碎它,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李光寒眼中满是血丝,银枪已经牢牢握入手中,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墨麒护着雀翎的手掌。
枪芒划破空气之时,摩擦出尖锐嘶鸣,宛如龙吟之声。
“李光寒!”宫九亦是盛怒,一字一顿地叫出李光寒的名字。
墨麒是他保进府的,别说此时墨麒只是在护自己养的雀儿,就算是墨麒这时候护着的是什么凶神恶煞的逃犯,他宫九没有允许,谁敢对墨麒动手?!
若不是墨麒在匆忙闪避间,还特地冲他打了莫要出手,胜之不武的手势,宫九就要对李光寒这块硌脚的硬石头下狠手了。
楚留香等人在一旁看着,忧心忡忡。他们要么手残,要么腿残,胡铁花倒是好好的,可墨麒也给他递了不要插手的眼神。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前一日还趴在床上不能翻身正卧的墨麒,伤也不知好没好透,现在就和毫不留情、满身暴怒的李光寒正面交上手了。
好在,武功这档子事,不是按有没有受伤算输赢的。
李光寒动手的时候,一旁布菜的老管家都一脸紧张地攥着手看过来,觉得自家将军久经沙场,身经百战,那黑衣道人定然是敌不过自家将军那用真血炼就的枪法的。可没想到一来二去,那道士不徐不缓地几下甩尘,就用那看起来花里胡哨、金光闪闪,实则肯定不禁刀剑一砍的尘尾,四两拨三斤地划去了将军的枪风,又几下缓缓地画圈,就缠住了将军的银枪。
不曾习武的老管家看的都迷瞪了:“这……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