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延笑了笑:“唐怀远的计划,想的比任何人都要长远。他从没打算让唐远行夫妇过安稳日子,甚至不想留他们性命。苗梵梨在叛出之时已经怀孕了。唐怀远告诉我,放他们走,等到五年之后,去找他们,收回他们的性命,但不要杀那个孩子。因为他想要让唐怀远的孩子感受一下,没有母亲,没有父亲的滋味。”
唐元延看着唐怀侠讥诮地道:“哦,唐怀远还是有父亲的,只是这父亲,让他憎恶,有还不如没有。”
“唐怀远的阴谋本该就此结束。我是这么想的。”唐元延慢慢地道,他仰头望向漆黑的天顶,眼中带着一丝悲凉,“但密室之乱的第二年,我的父亲告诉我,唐门大师兄之位空出来了,我应该去争取。不该让唐怀天那个废物占据这个光荣的位置。”
“于是我刚从唐怀远的阴谋中走出来,又走进了我父亲的谋划。”唐元延的唇边突然溢出一道血丝,而后就像是决了提的洪水似的,不断地呕出鲜血:“唐怀远的报复成功了,我的也要成功了。”
唐元延的目光开始散漫:“好像……我知道唐怀远为何会和我说他的秘密了。因为我们都恨着同一类人,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父亲。”
“我恨他,所以我要报复他。他此生最重视的,就是唐门。可笑的是,他一生唯一称得上成就的,唯一留给唐门、为唐门精心培育的成品,就是我。所以我一个也不想让他留下。”
“我要死了。现在唐门已经没有可以顶的上大师兄之位的有能之人了,十年之内,唐门必将败落。”
“我们都完成了……我们的……复仇……”
唐元延吐出最后一口血,慢慢闭上了眼睛。
唐怀侠坐在椅上,第一次神情中流露出了符合他年岁的苍老和颓败。
墨麒搭住了他的肩膀:“唐门不会败落。”他看着唐怀侠,“唐远道不出十年,必将成为足够撑得起唐门的人。”
唐怀侠还沉浸在这些令他心神俱遭重创的信息中,下意识地道:“他是你的徒弟。”
墨麒沉默了一下:“但他是唐门的血脉。”
唐怀侠慢慢抬起头,眼中终于重新有了坚毅的亮光:“我还能……我还能为他顶得住十年。你……你会让他回唐门?”
墨麒语调中带着一股唐怀侠现在还不能理解的自嘲:“那个时候,或许已经没有让不让这一说了。”
…………
唐远行和苗梵梨掀起的密室之乱,在十一年后终于找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