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在满是冷香的床上打了个滚,很是意想不到。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墨麒直接推出门去,摔进雪里呢。

他真的止不住笑了,笑软在床上直抖:“仙尊,道仙,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当真生气,倒是把我扔进雪里呀。扔到床上算什么?”

宫九刻意地舒展开四肢,软在床上对着墨麒舔了舔唇。

墨麒手里紧紧攥着终于拿回来的《诗经》:“你,我——”他是真的眼睛开始发红了,瞪着还在撩拨他的宫九,恨不得立即扣住宫九的手腕,叫宫九知道他是撩拨不得的——

这想法刚刚从他的脑中冒出来,就瞬间将满脑袋冒泡岩浆的墨麒浇醒了。

宫九正要调侃墨麒怎么就知道说你我,连句整话都说不出的时候,屋子的门被哐地一声撞开,他都来不及眨眼,墨麒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宫九惊愕地迎着灌进屋内的夹雪冬风吹了一会:“……跑了?”

居然……跑了?

他几乎想要大笑起来,没想到墨麒居然能这么可爱,这么不经逗,正一遍遍想着墨麒夺门而出前最后那个快要绷不住的表情,门外传来哆哆哆的敲门声。

李安然不尴不尬地站在已经撞得敞开的门外:“那啥,师弟不在啊。”

宫九收敛了笑容,坐了起来,脸上又回归了冰冷,简直能和这太行山巅的夹雪冬风一比森寒:“不在。”

李安然挠挠头:“我本来是想来找你问问,那个《诗经》的问题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需要问了。”

宫九眼神一动:“诗经?”

李安然点头:“对啊。师弟不是有一本《诗经》嘛。他以前又不是喜欢诗经的人,这《诗经》肯定就是别人送的啊,你瞧瞧,页脚都有些翻黄了,还翻出了两道灰印子。”

宫九下意识地想要去看那本《诗经》好验证一下,却想起那《诗经》已经被墨麒抢走了。他只好问:“两道灰印子?”

“对啊,有两首是他常看的嘛。一首是《桃夭》,一首是《月出》。”李安然蹭进屋来,“那啥,我就确定一下,那诗经是你送的吧?”

宫九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李安然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诗经》的?”

李安然嘿嘿笑了一下:“师弟回来的时候,我帮他收拾包裹,从包裹里头翻到的,结果我才问了一句,他就反应特别大的抢走了——现在应该是给他藏在衣柜的最底下吧。”

宫九下意识的道:“衣柜的最底下?不是放在床头——”

他突然明白过来。

墨麒当时都把《诗经》藏在衣柜最底层了,可现在却又出现在了床头的矮柜上,唯一的解释不就是——墨麒真的经常拿它出来看吗?

宫九几乎摆不住自己的冷脸了,就是寒冰也能给他喜悦出一朵冰花来:“多谢师兄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