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将顿时心口一痛,有一种自己辛苦养出的大白菜,借人家看一眼,却直接被人家偷走了的悲愤感:“……”

他想是这么想着,但身体已经动了起来,飞快找了处遮蔽物藏了起来。他不像墨麒和宫九那般,有足够深厚的内力,可以与石观音一决,现下能做的,便是帮忙做好自己能做的事——虽然他也不清楚,这琉璃蝶孵出来的蛊究竟有何用途——

还有,什么叫越多越好?到底需要多多?孵完了又该怎么办?!花将一边想着一边飞快取了腰间的饮血刀割开掌心,将血抹到了两只还在互相蹭爪的琉璃蝶身上,而后心念敦促这这两只蛊虫飞至空中,在大殿上四处产卵。

蛊虫是不分性别的,产卵也并不需要交.配,只要血够多,就能孵出足够多的虫卵来。

石观音并没有在意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花将到底在干什么,也没有心思在意。她的天武神经已经催发到了七成,可即便如此,那个身穿着玄紫色衣裳的道人依旧能与她相抗衡,即便偶尔有一两招疏漏,一旁的白衣男子也能勉强帮忙补上。他们三人,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竟是变成了一场苦斗。

石观音已经不想再和这两个人纠缠了,眼看白衣男子已经开始有些捉襟见肘,索性一下将天武神经催发到了极致,天空中唯美舞动的玉带狠狠击向白衣男子,这一击下去,定叫这人胸膛透风。

她正觉胜券在握之时,未料那玄紫衣裳的道人居然无视了面前的那道袭来的玉带,而是一个折身,向着即将被击中的白衣男子扑了过去:“九公子!”

花将刚刚一探头,就瞧见这样一幕,心中一惊之下,居然一下没控制住,直接将琉璃蝶所有产下的卵当下就催孵了出来。

所有琉璃蝶飞经过的地方,像是突然结出了冰霜一般,瞬间将整个大殿覆盖成了一片明镜的世界。

一面又一面棱镜折射着大殿中的人,三人的身影在镜中倒映出千千万,一眼望去几乎令人头晕目眩,站不稳地面。

墨麒抱着宫九在地上滚了几圈,被他们压过的镜面又破碎出更多的小镜面,成漩涡的形状,倒映出一圈又一圈人影。

石观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琉璃蝶在空中扑闪着翅膀,重新飞进墨麒怀中,下一秒,墨麒与宫九就突然在这片镜子的世界中消失不见了。

石观音的反应很快,几乎在墨麒与宫九从她视线中消失的瞬间,就已经将那玉带丝绦飞快地舞向他们消失的方位,可除了将那里的镜子击得更碎,变得更加令人头晕目眩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警惕地在这片只有无数自己的镜子世界中原地转了一圈,除了自己,没有看见任何人。正当她向玉带中灌注了十足十的内力,想要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统统击碎的时候,镜中的她突然变了。

乌黑的头发变得灰败枯燥;美丽的脸蛋瞬间失去了水分,皮薄肉骨得宛如骷髅;妙曼的身体上生出一个又一个疮泡,流着恶心的脓液,然后像是畸形的水果一样鼓起一个又一个大包。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最恐怖的是,不论石观音的眼睛落到何处,她都只能看见千万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丑陋地几乎比蛆虫还要令人恶心。

东南西北,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