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把花蛤肉吸到嘴里,原本一张白净的脸当即憋得通红,看得雷狮抱着肚子狂笑,还是卡米尔比较善解人意,连忙开了一瓶新的冰啤酒递了过来。

“咳咳咳——草,你到底放了多少辣啊?!”安迷修被辣得舌头都麻了,含含糊糊地骂着,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接过啤酒就对瓶吹了一大口。

“老板说这叫什么地狱辣。啧啧啧,安迷修你够弱的啊。”雷狮也被辣得直吸气,但依旧不忘嘴上调笑。他还故意把自己的酒瓶子拿起来,跟安迷修的轻轻碰了下,玻璃瓶子间发出一声脆响,“来!庆祝一下!这个,新婚……哦不是,交往快乐!”说罢,没等安迷修回应,自己就先吨吨吨了起来。

他这副自觉样儿看得安迷修太阳穴一跳一跳。方才的麻辣酸爽还在头顶盘旋,眼角里都噙满了泪水,安迷修龇了龇牙,怒极反笑,手握着啤酒瓶没动,桌子下的脚却直截了当地踩了过去。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去地狱旅游一趟了吧——!”

那顿夜宵没吃太晚,在时针尚未跨到第二天前,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堪堪回到了家。

安迷修估摸着雷狮还是心情不算好,不然怎么会喝个啤酒愣是把自己给喝醉了,说实在的,那玩意不就是胀肚子的吗?可能下午那句我爸妈离婚了已经是这家伙所能表现出的最为纾解的懦弱了,其余更多都只能尽数埋藏在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里,夹杂在一晚上的俏皮话中,悄然流逝。不能说逞强,只能说的确是雷狮能干出的事儿。

回家路上雷狮就已经差不多双眼迷蒙着随时都要睡着了。他先前又是要唱歌又是要去护城河抓鱼,后来好不容易被安迷修制住了,还非要抱着对方的腰肢说什么都要在大街上表演现场热吻。迎着路人奇怪的目光,臊得安迷修耳朵直发烫,只想赶紧把这丢人的混蛋送回家里。

就着昏黄路灯,安迷修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把某个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撕扯”下来,准备交给卡米尔。他用余光瞄了眼雷狮家,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想必回家了也不能尽兴地睡个好觉。

“今晚又要辛苦了。”看着雷狮跟头大熊似的趴在卡米尔的小身板上,安迷修递过去一个心疼的眼神。

“没事,都习惯了。”卡米尔乖巧地把已经睡得开始打呼的雷狮朝肩上掂了掂,冲安迷修点点头,随后踩着细碎的灯光,慢慢挪向了家门口。

直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庭院的黑暗中,安迷修才转身,轻手轻脚地掏出钥匙去开门。

一夜无梦。兴许是高兴过头了,又或许是晚上喝酒有些醉了,总之除了像踩在云朵上的轻飘飘幸福感,多余的倒是什么都没感觉到。睁开眼时候房间也还是那个房间,除却耳边尽职尽责的来电声外,与昨晚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