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做梦。」

「……」

「……」

送葬人困惑地打量她们的脸,「抱歉?」

「是这样,一般我们认为,」可露希尔止住抽搐的嘴角,「做梦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梦境是一种幻觉。」送葬人冷静指出,「我不会产生幻觉。」

华法琳提笔飞快记录,「所以机器人做梦也不会梦见机器绵羊——这个议题可以取消了。」

「华法琳,够了。」可露希尔的脑子突突地疼,久违地萌生出她该去睡一觉的冲动。她再次转过来,面对萨科塔,「你能描述一下梦境的内容吗?」

送葬人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会儿用词。

「梦里的人在杀死博士。」送葬人缓慢地说,「不止一次。」

可露希尔和华法琳再次互相看了一眼。

「好吧,好极了,」华法琳干巴巴地开口,「范围真小——要知道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整合运动想把博士做掉呢。」

「你们到底有什么毛病?」那个整合运动小队的队长嗓音尖锐,刺得人耳膜嗡嗡发痛,「罗德岛终于疯了吗?」

「安静。」凯尔希说,「我再问一次,整合运动是否有——或者说已经实施了入侵我方干员大脑的计划?」

「见鬼,」感染者的双手双脚都被拷在电椅上,他咬牙骂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一股电流从手指末梢蹭地窜上来。迟延的疼痛与麻木攀附上他的神经,男人的呼吸骤然停了一秒。

「一个警告。」送葬人平静地说,「我认为展现力量差距有利于对话的成立。」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男人烦躁地挣动四肢,「我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可以给你们。」

「我们只想继续刚才那个问题,」凯尔希站立,一手插在外袍的口袋里,一手搭着操作台,「回答『是』或『否』。」

俘虏沉默。

「我们的时间有限。」

「我不知道。」

凯尔希面色阴鸷下来。这位医疗部总负责人刚刚结束一台手术,已经有八十个小时没合过眼,从急救室出来时给自己打了一针,情绪和精神都在悬崖边缘,「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不知道!天杀的我不知道!!见鬼!!!」男人困兽般大吼起来,五官扭曲狰狞,犬齿恶狠狠地在嘴唇上咬出血洞,「如果真有这种技术,我一定要第一个炸了那只该死的兔子的脑子!!」

「凯尔希,」可露希尔握住凯尔希肌肉紧绷的小臂,「冷静——」

「送葬人先生——?」末药惊叫起来,「您还好吗?送葬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