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番诚恳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心有所动,换做是别人,兴许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跟错了师父。
但楚九渊不同。
师父的屋里有什么,他再熟悉不过。两盏酒碟,三个酒缸,几张空符,除此以外,就是想找一根束发的发带,恐怕都是找不出来的。
项逐天吩咐弟子的模样落入他眼中时,一段回忆就这样被突然唤醒,点燃了楚九渊的第一缕怒火。
就是项逐天,众人眼前这个温柔可亲的师兄,峰主,在一次偶遇中向他提到:“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时,江南齐家酿出的桂花酒是最好的。”
三日前,是他前去为师父买酒,也是他们擅闯上青峰,搜集所谓的“证据”的日子。
原来,那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只是为了把他引走。
他低垂着眸,缓缓将手移至剑鞘,却又被一句沙哑的唤声拉回了神智。
怀中这具血肉模糊的身体忽然动了动,寄无忧强忍着撕裂的疼痛,启唇唤着他的乳名:“……阿月?”
楚九渊一直凝重的脸色总算起了转变,黯淡神伤的眼神中重新焕发了光彩:“师父!”
怀中虚弱的人先是动了动,再勉强睁开那似有千斤重的眼皮,便看见自己这徒儿可怕阴沉的脸色。
寄无忧强笑着,沙哑出声:“怎么……好像我死了似的。”
“师父,身子没事吗?”
楚九渊一边温柔出声,一边拔剑出鞘,那几个悄然靠近,妄图偷袭的弟子连惨叫的功夫都没有,便被拦腰斩成了两半。